轩辕正抚着晨光的头,道:“我那位族兄讳名无争,兄嫂讳名俞梓麟。孩子,你不是没有父母,你也与我一样,姓轩辕,乃是我轩辕家的孩子啊。”
此时,晨光已是泪如雨下,轩辕正仰头长吸一口气,然后沉声道:“孩子,你此刻定然很想知道父母的消息,老夫也不瞒你,你的父母因为亲手将自己的亲子丢弃,悲伤成疾,你母亲几年前……去世了,她的墓冢就在你的家乡蜀郡戎县。你父亲对这红尘俗世再无留恋,远走天涯,不知所踪,老夫寻访多年,一直未果,也不知他是否还在人世。”
晨光泣不成声,奈何无法开口,更是悲切。
轩辕正点点头,又道:“孩子,你已知道你的身世,老夫还有一事相告。”
说着,他一边将玉佩放进了晨光的怀中,一边说道:“老夫上奏朝廷,希望能带着虎贲营前往米塔里昂解救夏炎百姓,可惜当今圣上被奸臣蒙蔽,奏折还未到圣上手中,就被中书省打了回来,称区区百姓,不能动兵营救,否则激起与米塔里昂的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况馨竹正好走进屋来,听了这话,立即上前来,道:“这怎么行!夏炎自称当世第一强国,若是连自己的百姓都不去解救,岂不是更令天下耻笑?”
轩辕正也点头,道:“况女侠说得有理,我堂堂夏炎天朝百姓,岂能任由他国欺凌?所以老夫决定,自己带着天舟前往北碧州救人。”
轩辕正此话一出,旁边的景鹏副将惊道:“将军不可!虎贲营乃是夏炎精锐之师,不能随意调动。如今一无圣上旨意,二无兵部虎符,擅动兵马可是死罪啊!将军……”
轩辕正挥手打断他道:“景鹏,吾意已决,你无需多言,我走后,你要好生经管营中事务。嗯……此去恐怕要月余才能回转。天舟调动关系重大,要想隐瞒实在困难,能瞒则瞒吧,实在掩饰不住,也不要强求,一切以保住虎贲营为上。若是圣上派人追问,你就说是我一人的主意便是,等我回来,自然会向圣上负荆请罪,绝不会连累众位弟兄们的。”
景鹏张口道:“将军……”还欲再说,轩辕正却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其他事我们回营再说。”然后对况馨竹道:“况女侠,我这轩辕孩儿就拜托你好生照管,老夫这就前往北碧州,定将我夏炎百姓救回来。”
况馨竹热泪盈眶,晨光激动不已,景鹏却是跪地不起。
米塔里昂西部军团军团长彼得森的营帐内,三名传令兵正跪地不起,彼得森则拿着三封报告,暴怒不已。
“混蛋!区区几个夏炎的散兵游勇居然也能把辎重队给烧个大半,我养你们何用!?前军整整二千骑兵,居然连夏炎一群平民百姓也追不上,你们是想气死我吗!?最最可恨的是,上千的骑兵居然被十几二十个夏炎的残兵败将打得溃不成军,损失了数百人,就连十名骑士都损失大半,最终还是被他们逃掉了,当真是要让米塔里昂遗臭万年吗!?”
彼得森愤怒地将手中的三封报告甩到三名传令兵的脸上,三名传令兵吓得赶紧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彼得森喘着粗气咆哮了一阵,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对副官道:“把他们三个拉下去,罚做苦力一年,然后让前军的骑兵分出一半,到后面断后兼巡查,再让中央步兵队沿路多收集粮草,其他的继续前进。”
副官领命,带着三名传令兵出去了。
彼得森舔舔嘴唇,看着地图念道:“夏炎老鼠,你们挣扎吧,最多再有半月,半月之后,你们就只能选择跳海,或是被我大卸八块,等着我吧!哼哼哼哼……”
安塔米塔高原上的夜空格外的晴朗,即使是冬季的夜里,天空中的繁星依然清晰可见。许逊、青木林、王坤、彭木、巫任甲、伏可等人围在一个火堆边,众人举着从米塔里昂夺来的美酒,举杯畅饮着。在他们旁边,还有十数堆篝火,葭真子等人正在其他的篝火堆旁畅饮。
许逊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大家朗声道:“诸位兄弟,今日一战,当真是痛快之极,米塔里昂大批粮草被烧,酒肉被我们抢了大半,相信他们此刻正被气得跳脚。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米塔里昂的酸酒虽说味道不好,不过依然足以令我们开怀畅饮,大家请共饮此杯,预祝我们能够顺利返回家乡!”
众人一个声的叫好,原野上一阵觥筹交错之声。
葭真子慢慢地饮下了这杯酒,也站起身来,对四下摆摆手,然后问许逊道:“许师兄,今日虽然我们多了米塔里昂不少的物资,但并没有杀伤他们多少人马,要知道,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第一次我们是突袭得手了,不知道下一次我们还能不能这么顺利得手啊……”说着,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许逊闻言,皱眉不语,青木林不疾不徐的站起来,道:“葭真子道友此话不假。这一次我们的确没有以杀伤人马作为目标,不过这是有原因的。其一,我们面对的几乎都是运送辎重的队伍,这些人大多都只是平民,并没有多少米塔里昂的正规军人,伤害他们不会对米塔里昂的战斗力有多少影响,也没有多大意义。其二,让这些人逃走,比起杀伤他们意义更大。他们要消耗米塔里昂军队本就不多的物资,还需要米塔里昂派兵来保护,可以分散米塔里昂的兵力。”
“原来如此,说得有理。”众人议论纷纷,葭真子看看众人,道:“既然如此,希望下一次遇见米塔里昂的正规军队,我们不用手下留情。”
青木林道:“这是当然,想想我们之前遇到米塔里昂的侦查队时,我们可有留手?”葭真子看看他,不再言语,有些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与葭真子坐在同一堆篝火旁的另一名道元宫弟子站了起来,这名弟子乃是妙字辈的弟子,唤作妙清子,算是现今道元宫最小的第四辈弟子了。
妙清子起身来道:“青木林道兄所言极是,只是米塔里昂今日被我们大折一阵,肯定会对我们加倍提防,甚至可能专门派来对付我们,恐怕我们再也不能像今日这样顺利的行事了,这又该如何应付呢?”
巫任甲也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我们不仅是行事会更加困难,恐怕还要小心自身的安危。”
一旁的伏可道:“这有何难?明日起,我自带着几个弟兄远远地在前面探路,确保没有危险,然后再招呼大家行动。我们都是修行之人,只要不被人家包了粽子,要逃跑绝对不难。”
许逊却摇头道:“还是不妥,当初我们那一路人马也是如此考虑的,可惜遇到了米塔里昂的骑兵,当真是想走都难啊……”
伏可却站起来拍着胸脯道:“你们当时是不知道对方骑兵的底细,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提前做好了准备,该分头走就分头走,该设套就设套,难道还真对付不了他们了?”
四周群豪都是一阵呼应,许逊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青木林拉了拉袖子,悄悄道:“二哥,如今大家情绪高昂,不可灭了大家的劲头,有什么担忧,我们先商讨个对策,确保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即可。”
许逊点点头,坐了下来,与大家商议起应付各种意外情况的办法来。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阿卡玛拉荒漠上时,长长的队伍早已经开始在无垠的荒漠上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