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李红亿事从权急,话说的过份点还有情可原,哪怕她心里有看不起,瞧不上李红佳的意思,只要这话不说出口,也意味着还保留着点彼此的情面。但是李红佳大伯一家从老到小就没把李红佳母女当亲戚,言语中尽是责怪,甚至还要请到后厨去吃饭,这亲戚有些高不可攀,别说没座位,就是把安平请上主桌,怕是安平也吃不下去,与其在这斗嘴生气,莫不如一走了之。
“要走就快走,别搁这杵着碍眼,不过一百块的礼钱,就来了三张嘴吃饭,还好意思在这叽叽歪歪,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安平的话一出口,李红佳的伯父才注意到安平的存在,看到李红佳紧紧挽着安平的胳膊,自然知道安平是李红佳的男朋友,居然被外人看了笑话,饶是李红佳伯父脸皮厚,脸上不由地一热,想要把安平的话顶回去,却也自知心里有亏,当即脸色一沉,一声闷哼的把脸扭向了一旁。
李红佳的伯父自知理亏,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这觉悟,李红佳的伯母长着三角的眼睛,塌塌的鼻梁,一脸的横肉,可不是一个肯让人的主儿,以往李红佳孤儿寡母的没什么主见,就是心有不愤,也不敢公然反驳,早就让她把红佳母女当成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软柿子,这会看到安平居然敢跳出来顶嘴,顿时火了,扯着公鸭一般的嗓子,直接开始撵人。
“哦,看到请客庆生什么的都是个幌子,借机敛财才是真的。唉,姨,不是我说你,你都知道这家人是什么品行,还来凑这热闹干什么,这饭还是别吃了……”感情问题出在这了,一百块钱的礼钱,人家是看不上眼,所以才在这给李红佳母女撂脸子,这事倒是真新鲜了。
在北江,像学子宴,生日宴,结婚宴之类的喜事,都是有讲究的,来的客人越多,表明主人越有面子,图的就是一个喜庆,不论随钱多少,主人得尽全力招待,但是像李红亿家这样,看人下菜碟,看钱摆脸子的,不说没有,可绝不会太多,至少安平还没遇到过这样的。
不过,红佳伯母的话也让安平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有了很沉重的愧疚。安平知道李红佳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也知道李红佳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宽余,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需要钱,哪怕李红佳上了班,微薄的工资也让她不敢随心所欲的去买她喜爱的东西。所以,让安平内疚的是,和李红佳交往半年了,从来没想过在物质上帮帮李红佳,甚至连个个像样的礼物都没给李红佳买过,处对象处到这个程度,安平自己都觉得很过份。
“小子,你算哪根葱,有你在这叽叽歪歪,趁早给我滚出去……”安平话里有刺,更一针见血的把李家人贬的一文不值,顿时引来了周围几桌客人的议论纷纷,这一下包括红佳伯父在内,所有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李红佳的大堂兄李红伟一下了窜了上来,指着安平的鼻子叫骂起来,大有一言不和就抱以老拳的意思。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哼哼,莫笑穷,莫笑富,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山和山不碰头,人和人总有碰面的时候……”女儿不客气,母亲撵人了,儿子更跳出来要拳脚相加,而李红佳的大伯一声不吭,显然也默认了婆娘和子女的行为,这亲情已经淡如水了,别说人家已经撵人了,就是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呸,你个小犊子玩意,你们家才人心不古,再敢在这瞎吧吧,小心我把你的嘴撕烂了……”虽说事情自己理亏,被抓住了痛脚,但自己家的老头子是当经理的,女儿也即将当上老板了,还有儿子也在机关里当司机为领导服务,反倒李红佳母女算个什么,又什么资格来说自家?李红佳的伯母一向霸道惯了,不但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更有如泼妇骂街一般,跳着脚跟安平叫骂起来。刹那之间,吵杂的饭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参加生日宴的客人一起扭头看了过来。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也不管你是多牛逼的人物,现在,你快点给我滚出去,别给脸不要脸,小心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客人等着上菜,主人却跑到一旁跟客人打了起来,这话搁哪说都是丢人的事情,李红佳的伯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脸阴沉的盯着安平和李红佳,言语中更是摆出了一副混社会的架式来恐吓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