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一阵风响。
呼呼呼!
盘鞭好似长蛇出击倏然蜿蜒而出,宁锋浑身一凛,抄起罗生伞匆忙架在身前。长鞭在空中发出一声尖锐之响,飒飒然抽向宁锋面颊,说时迟那时快,罗生伞一旋,长鞭便绕在其上。只僵持了片刻,女子手臂忽然一荡,长鞭好似臂之所延,拉回之际极速向四周扩打开来,宁锋猝不及防,被那鞭梢狠狠抽中左颊,顿时一道二指粗的淤青!
长鞭这种兵器,最适远距离攻击,女子施展受限,撤马三丈,“你十条贱命也不值我小乙一根汗毛,你必死!”女子怒不可遏。
宁锋这才醒转其中缘由,听过其言,自是比眼前女子还要恼怒,二话不说也要上手。“火骑校尉莫急!此事并非宁锋……”
一营校尉话没说完,女子长鞭再出,根本不理那人,拉开了距离,长鞭煞是犀利抽打而来。
嗖!就在这时,一把钝刀疾飞出来,此刀长不到二尺,刀身灰黑不一、疙瘩遍布,可算钝到极致,但它的“糙力”却是奇大。它先是打偏了女子的长鞭,绕身又把宁锋的铁伞震在一旁,之后又如一个飞轮旋转而后,到了主人手中。
“你是谁!”凭这一式,女子立有判断。
拓跋打量了一眼还在气头上的宁锋,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小子,这姑娘都说了,你十条命也不值这马的一根汗毛,你死了倒没什么,剩下那些谁替你还?”
“三哥,这妮子欺人太甚!”宁锋道。
“你叫谁妮子!你这该死的东西!”女子怒不可泄。
拓跋上前道:“姑娘,这赤焰马又不是我等偷骑出来,你那马官在半路失了蹄,更何况马不打不服,若不是我等,你的宠马早已不知跑到何处了。”
“少跟我来这套!”女子冷声道,“难怪你们虎奔军战斗力怂到现今这个地步,原来只会耍嘴皮子,有能耐战场上杀敌啊!”
“姑娘,你不可管中窥豹,我等虽不才,但虎奔军中大有人才在,不会拖了皇家军的后腿。”拓跋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嘀咕起来,听眼前这人口气,俨然是在龙腾军中也有些地位。
“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有几分本事敢在军中大放厥词!”女子面色冷寒,“这小子打伤我赤焰宝马,命都不可抵,今天谁也救不了他!”女子起手再度扬鞭,只听一声呼啸,可这鞭梢还未落下,拓跋蹬马高跃便将其攥在掌中,“军有军规,岂能动辄伤人!”
“好啊!反了你了!来人!把他们全给我拿下!”女子怒喝一声,上千火骑兵齐刷刷亮出兵刃,不由分说便向拓跋杀来。
就在这时,一个马队从不远的城门驰出,共有二十多骑,最前之人枣目重眉、身材魁梧,此人边跑边喊:“都住手!不要打!不要打!”
魁梧男子急忙下马,“赤焰大人息怒!”
“常白山,你来得正好,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能镇得住这帮人,给你个三军统帅都是屈才了!”女子冷哼道。
“大人谬赞了!”不知这人是真没听出女子的嘲讽还是装糊涂,顺水推舟便把话带了过去。
“赤焰大人?”人们皆是皱眉,三军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官衔,如若此女专管赤焰马,但一个都尉绝不会称她为大人,加之此女直呼都尉之名,这便说明她不止一个身份。要知道常白山可不是一般人,此人乃是虎奔军骑营都尉,骑兵八营外加火骑营都是他的部下,在虎奔军的地位仅次于将军。
“此人打伤我的赤焰宝马,罪无可恕!你竟敢擅自调度我的宝马,你也跑不了!”女子仍是不依不饶。
这常白山一脸苦色,莫名其妙还给自己扣了个擅自调度的大帽子,这都哪跟哪啊!
“大人,我们还是先到城中,再慢慢商解此事。”
一行人马缓缓驶入城中,先前那胖子脸色有些不好看,轻声安慰着宁锋:“不会有事的,拓跋大神人和常都尉关系非常要好,就算这妮子后.台再硬,在虎奔军中她也休想撒野。”
宁锋轻轻点头,他不停回忆着女子之前说的话,对宁锋而言可谓句句锥心。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说话的主儿,心知碰见了硬茬子,从那女子的话中: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命和命也是不一样的,就像货币一样,人命也是可以换算的。
堂内只有四个人。
“常白山,亏你还是骑士出身!皮外伤?小乙颌骨碎裂、额骨凹折,如此狠手换一匹马不知死多少次!以小乙的体质,没有三五月休想痊愈,那时流金军早已深入蛮越,小乙一马可抵上万凶兽,你说这人该不该死!”女子怒道。
“上万凶兽?你说的是蚂蚁么?”拓跋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