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宁锋玄黄之力非常微弱,若非力量的品质极好,连打开藏天戒和一碧万顷都是都无法做到,以现在的力量长期支撑身体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所以宁锋需要食物供给。
雨蓑烟笠提供了一顿不错的食物,宁锋在草坪上狼吞虎咽,少半柱香的时间便把食物扫个干净,暖流渐渐涌起,精神随之好了很多。
早在小器堂的时候,宁锋便看过很多与炼器有关的书籍,要说材料知识的储备最丰富的当属那本金属玉石志,之后十年二龙谷在南雪衣那里学到了很多,那千叶经纶中的记载也非常详尽,可以说在材料这一块,宁锋不认识的已经很少,尤其是金属玉石领域。
路管大师所提供的这块金属着实不小,通体暗蓝呈长条形,长有一尺,粗若手臂,其上不甚光洁,疙瘩遍布,这只是一块普通的蓝眼金。
“雕个什么呢?”
直接选择雨蓑烟笠这种地方,宁锋显然对自己是极有信心的,心中本是已有雕刻画面,不想路管拿出这么一块长条金属,受其形态限制,宁锋的想法便无法再用了,否则会动这块金属产生大肆破坏。“雕象成蚁”,即便再精致,也是雕刻界的大忌。
路管很不情愿得把自己那套刻刀给宁锋使用,仿佛宁锋用过之后,这些刻刀就将变得钝态十足一般。
触着蓝眼金,这种金属独有的凉,通透、明澈,让宁锋非常沉定。他的想法转变得非常快,既然不知该雕何种实物,那便刻出一种心境来吧,让人随意领会。如果旁人知道宁锋这种想法,恐怕要笑掉大牙了,这种抽象的对象要比具象实物难得太多了,人与人的理解皆不一样。再加上此时的气氛本来就不对,抽象的东西又无人人认可的评判标准,宁锋无疑冒了个大险。
手起刀落,中号的刻刀左右削落,宁锋上手果决有魄,很快便将那蓝眼金外附的品质较劣的疙瘩削除。黛雨蓑姐妹乃至路管大师都是一阵诧然,那可是金属!
雕胚中,金属最为常见,但出品最少,这蓝眼金的坚硬程度是在金属中都属中上等,为此还有一门以各种方法弱化金属硬度的“学问”,但用处着实不大。宁锋这一上手,不说别的,力量上面已经胜过雨蓑烟笠中的绝大部分雕刻师。
金屑簌簌而落,宁锋手速奇快,这让路管很是心疼那几把刻刀,似能感受到它们炽烈的温度。赤木儿则是眼睛瞪得牛大,就像见到了真相也想到了后果……
正如宁锋不久前和路管说的那样,用一种情绪去雕刻,他没有学过各种雕刻技法,但走心的路子是绝对不会错的,文人、画家也是同样的道理。
蓝眼金,因其色泽不均而得名,正中略暗,向外淡延,近看像一颗蓝眸。待整个人浸在蓝眼金中的时候,宁锋的眼前不能抑制的翻动着,一切都被放大开来,蓝而不均的色泽,有的像天空、有的像海洋、有的像暗泽,有天地一样的阔朗,也有淖泽那样的幽谧,如俯观南海、似东临邪窟……
目所视乃心所想,心做向便刀所落,宁锋的心中没有人、只有物,准确地说是这一路所观,无关乎恩仇,也就没有悲喜。
沧桑变幻,人世几多风云,想当年风起云涌,而今日潭底独流,经历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用语言无法描述的经历是这世上最深刻的存在。宁锋并没有细细去回忆什么,他所凭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
领悟!
所以,一切都壮阔起来。在不断的削切之后,蓝眼金不同蓝色有的“平地而流”,有的“擎天而指”,上下尖端则是蜿蜒而去、不知其极。行到后来,金屑纷飞,没等落下又再飘起,根本看不到所雕之物此刻的形态。宁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几人像看着怪物一样望着宁锋,他的速度与精准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畴。
宁锋越来越快!
给人的感觉,他像是在发泄,又像激动到了极致,隐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喜悦,在雕刻界这叫“灵感喷发、思路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