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锋将与东方庶所历一路说与西尧姬,即便是黑暗之城的经历也并未保留,他当年修罗王的身份在三宗六族内已是尽人皆知了。
托着那顶花冠,无数的往事涌现而起,随着宁锋的叙说,西尧姬已然有些不能自持了,“在醉龙引未得到天界认可后,他曾说既然不能入了八神引,那便此生不再动用。”话到这里,西尧姬摇头而笑,目中带着烈然是失望,“而现在他却以此做酒还为你附了魂技,等待的那一天真的不会到来了,西尧未亡、东方已死……”
“西尧未亡、东方已死”,寥寥八个字表达出了满满的绝望,宁锋显然还是不够了解东方庶,也许酒所唤起的真的是另一个东方庶了。
但西尧姬还是将那顶花冠收起,她正了正神色,对宁锋道:“罗生阁主,我今日拜访是为宗族之事,典苍星劫了宗族灵祖,使得各大宗族陷入绝境,多年过去仍是不能脱困。怎奈拓跋家主不闻此事,宗族之被动已是不能想象。”
虽有东方庶这层关系在,宁锋还是道:“不论怎么说,罗生阁都是天启之城的一部分,也是拓跋家族的一部分,如果家主无所指向,我也难做什么,况且你未免太看得起我这小小的罗生阁了。我现在已和黑暗之城没有任何关系,当年之事我也是被典苍星所误,日后若有机会大战黑暗之城,我自然不会旁观。”
话说直至此时,西尧姬也才想起当年宁锋所制造的惨烈,足见东方庶这个“插曲”的浸染之深,西尧姬定了定神,“其实当年杀与不杀你,对当今局势没有太大影响,失去了家族灵祖,即便是至尊宝也补不回来的。”
宁锋笑了笑,“如果人人都如你所想,那真的是一件好事。”
西尧姬道:“谁也不知道你拓跋家主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我等只知三宗六族之间早已没有平等可言不瞒你说,我们此来本是想试一试天启之门,但却看到了你获取天地宫的场景,对我等而言你是我们一个莫大的机会,你现在拥有拓跋家族的本源之物,在这里有着强大的话语权。”
听到“试一试天启之门”的时候,宁锋心中震荡,万没想到拓跋家族之外的宗族居然要靠这等方式接通,不免有些悲哀。而拓跋王屋真正的考量是什么,宁锋从未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经西尧姬这么一说宗族惨状,宁锋也顿时好奇起来。
“现在的各大宗族是什么情况?你们可能感察到黑暗之城?”
西尧姬苦笑一声,“连灵祖都不复存在,我们只有被动,哪里还能感察到什么黑暗之城的动向。典苍星已经彻底驾驭了宗族灵祖,我们的弟子面临着要么在内部残杀要么成为黑暗之城信徒的境地,这等安逸的天启之城是不会体会到宗族之痛的。”
“不知家族本命被侵染到了何种程度?”宁锋问道。
西尧姬并不言语,见她翻手一动,西尧家的家族本命西尧鹫驰现而出,那原本火红之物,此时已是尽处漆黑。
宁锋皱着眉头,他自然不会祭出黑暗之力,但从那色泽与气息上不难看出,这家族本命已经被浸透了足有八成,距离真正被黑暗之城遥控已然不远了。
“我等还能勉强承受,但宗族之内境界较低的弟子已是一片浑噩。典苍星迟迟未动,他一定在想方设法炼化宗族灵祖,一旦那样便一切都无法更改,我不相信拓跋家族到时能抵挡得了那样的局面。”西尧姬道,“今日到此,只望罗生阁主能与拓跋家主问出个说法,如若真是这般放弃,只待日后其余宗族融入黑暗之城再行征伐的话,我等亡灭的宗族恐将成为拓跋家族的至强阻力!”
宁锋闻言双目深炯,宗族之势居然已到了这般地步,西尧姬所言并不难理解,各大宗族如若这般被黑暗之城吞噬,眼下的些许期待就将变成无穷的恨意,宁锋深谙此道,他知道强烈意志的叠加有多么可怕。
与此同时,宁锋心中也不免讶异,他不禁在想,各大宗族与拓跋家主的差距真的那么大吗?这同为暗界第一集团的存在,怎么会有如此明显的分级?这般来看,简直像界神之于界王。若是差距真的如此之大,为何同列第一集团?还是说各大宗族另有奥秘只是无人得知?
只是现在的宁锋也是非常尴尬,不只是他在拓跋家族的位置,还有他与宗族之间深深的梁子,尤其是瑶宗,他可是当着无数人的面斩了瑶宗少主,这等仇恨根本不可能放下。
这么做,究竟对吗?
“瑶宗的事,你不必挂在心上了,他们有自己的方法。”西尧姬仿佛看穿了宁锋的心思。
“什么办法?”宁锋随口一问。
“据说瑶宗以举宗之宝靠上了一位绝世大能,那人自会护佑他们。”西尧姬道。
“上界之人?”宁锋忽然道。
“应该不会。”西尧姬道,“上下两界有封印的限制,而且上界有上界的法则,他们不会干预下界之事。”
宁锋摇了摇头,并不认可这种说法,“能在遗失灵祖的情况下进行护佑,瑶宗又是倾尽一宗法宝,这岂能是下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