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敲打着玻璃窗,一下一下,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手指敲打着钢琴键盘的声音,雨声一片,成了旋律,雨声急促,旋律也急,如同山谷激流,瀑布飞泻,雨声欢快,旋律飞扬,如山间小溪,叮叮咚咚,欢快可爱,如姑娘们快乐的歌声,雨声宁和,旋律也宁和,如一汪清泉,安静平和,无风无波无浪,清冽动人,平静得拂不起一圈涟漪。
闭上眼,听着风声雨声,任由着温泉水缓缓滑过自己柔软白嫩的身体,肌肤细腻白嫩,如凝脂一般,温热柔软多情的水,仿佛是冷枭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每一次抚摸,每一次碰触,都能让江小夏心情飞扬。
在薰衣草的香味里,聆听着风雨的旋律,江小夏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一片迷茫,白雾萦绕,似乎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前方移动。
“枭——”江小夏欣喜若狂的追了上去,那身影却越走越急,为了追上他,江小夏加快了脚步,踉踉跄跄的追了上去,边追边唤着他的名字,“枭——”
等到追了上去,那身影却似乎瘦了一些,而昔日黑亮的短发却成了飞扬的长发,而他最爱的黑色衣服却成了淡淡灰白的衣裳,脖子上还有一条同样颜色的围巾。
围巾?枭从来不围围巾的。
江小夏有些疑惑,试探着叫他的名字,“枭?”
“小夏,你来了?”那身影转过身来,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玫瑰的花蕊里还躺着一枚闪亮华彩的钻戒,“小夏,嫁给我吧!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为你等得年华老去,你忍心吗?小夏……”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完美无瑕的五官,漂亮得不像男人,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一般,美得失去原本的真实,如同海市蜃楼空中楼阁。
“不不不,无邪,我只当你是朋友,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我和happy,如果没有你,我们母子生活一定会很艰难的,可是,无邪,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你知道我心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他?你说的他是他吗?”君无邪的目光迷茫得像没有焦距似的,手指机械的指向江小夏的身后,整个人失去生气,如同被人控制的木偶一样。
江小夏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的竟是一副让她心碎的画面,那副画面困扰了她很多年,每次做梦都会梦到,每次都在噩梦中惊醒,她很想不要醒来,问问他为什么那么无情无义?非要将她伤得那么彻底?
明明不爱,为什么非要桎梏着她?明明不愿,为何非要娶她?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给她幸福的天堂,又亲手把她扔下冰冷无边的地域,日夜受着噩梦的困扰,心痛的侵袭。
这一次,真如江小夏所愿,她真的没有醒来,她面对着冷枭,很想问出那困扰她已久的问话,可是张着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论她多努力,声带就像被人拿走一样,发布出任何声音,连嗯嗯啊啊也发不出。
江小夏惊恐的张着嘴,像哑巴一样,不,哑巴还能发出恩恩啊啊的声音,可自己,就像一个空气,冷枭站在迷雾里,英俊冷酷的脸,深沉冷冽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表情,就那么远远的看着江小夏,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以及无知单纯。
江小夏大口呼吸着,可是越呼吸,头脑却越来越不清晰,吸进来的那些气体,似乎控制了她的大脑控制了她的精神和意志。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被梦靥控制了吗?
不,我要醒来!我要醒来!江小夏拼命不让自己的最后一点意志飘走,可是,随着呼吸的起伏,头脑越来越沉重,终于让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空气里还是飘着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却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如白雾般的热气弥漫了整个浴室,玻璃窗已经模糊了。
而江小夏躺在白瓷浴缸里,艳丽得如同鲜血的玫瑰花瓣围绕着她白嫩柔软的身体,双手无力的垂下,双目紧闭,脸色渐渐苍白,然后发青。
乌黑的青丝湿漉漉的,洒落在白色瓷砖上,滴了一瓷砖的水珠。
“小夏,你怎么了?都洗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洗完吗?”
门外传来君无邪急促的声音,紧接着,大力撞门的声音响起。
“小夏,小夏,你到底怎么了?快点回答我……”
没有人能够回答君无邪。
“小夏,小夏……”
撞门声越来越响……
‘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撞开,君无邪一阵风般冲了进来,看着已昏迷不醒的江小夏,飞快抓过架子上的浴巾,将江小夏裹紧,抱着她如风般冲了出去。
老远还能听见他的咆哮,“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