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丁绍泽在白雪身上搜着,搜出了一个黑色小瓶,瓶子里有两颗黑色丸药,“这是不是解药?试试就知道了!”
丁绍泽不由分说打开白雪的那个木盒子,拿出一根毒针扎在手臂上,顿时,手臂一片乌青,毒气开始在丁绍泽的血液里蔓延,丁绍泽拿起一颗丸药吞了下去。
“怎样?”丁绍宇紧张的看着丁绍泽,声音颤抖,丁绍泽不顾生死亲自试药让丁绍宇的心受到很大震撼,他一直以为丁绍泽只是自尊心和高傲作祟,所以不愿放苏小小离开。
很快,丁绍泽手臂上的黑色就淡去许多,所有人都狂喜不已,丁绍宇不由分说就拿了解药喂给苏小小吃。
解了毒针的毒,苏小小性命无忧,可眼睛受伤,看不见东西。
回到丁家后,朱见淳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出来给苏小小看诊,依然没有办法帮苏小小复明。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经历过最初的痛苦,苏小小慢慢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好在丁绍宇和夜枭一直不离左右的陪着她,她的生活倒没什么不便。
苏小小之所以没难过得发狂,是因为她家中有一位盲人祖母,她乐观善良的性格对苏小小影响很大,她说过一句话:没有眼睛,我们还有心,看不见这个世界,我们用心去体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小小也渐渐能摸索着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冬天很快到来,天气开始转冷,北方呼啸,苏小小坐在院子里,感受着北方的冷冽。
“小姐呀,外面这么冷,你不要吹风了,万一着凉可怎么办?”
在秋儿的啰嗦中,苏小小只好回到房间里,忽然想起好几天没看到丁绍宇了,便问秋儿他去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二少爷去哪里了,好像是走了,太医对你的眼睛束手无策那天,二少爷站在门口听了很久,后来就一直行踪诡异了。”
“行踪诡异?”
“是啊,除了来看你的时间,其他时候二少爷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最近这几天,他更是连来看你都不来了,小姐,你说他是不是觉得你眼睛受伤,所以……”
“怎么会呢?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不会因为我看不见了就嫌弃我!”苏小小摸索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心里却很是不安。
她已经失去光明,不想连最爱的男子也失去。
姐妹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如意来了,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姐姐,如意来看你来了。”
苏小小让秋儿上茶,如意一坐下,就打开了话闸子,“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二少爷啦,他好几天没见人影了!也不来看小姐……”
“秋儿,别多嘴!”
“不会呀!我刚才从夫君那里过来,还看到他和夫君在商量什么,和他们一起说话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很仙风道骨的男人。”
“那他回来了干嘛不来看小姐?”秋儿气鼓鼓的说,苏小小笑笑,“他有重要事情先忙去了,我又没什么事,为什么非要着急来看我?”
话虽这样说,苏小小还是很想丁绍宇来陪她。
一直等到晚上,丁绍宇也没出现,秋儿服侍苏小小睡下后,就骂骂咧咧的去睡了,苏小小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折腾到三更之后才睡着。
迷迷糊糊间,仿佛感觉到有人靠近,有一双柔软温热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和发丝。
那样的气息很熟悉,很让她安心,她在那温柔的气息里愈发睡得香甜。
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他对她说了很多话,有一句是,“你要为我幸福的活着,把我的幸福也活出来,请记得除了我之外,还有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
你要为我幸福的活着,把我的幸福也活出来……
这样的话似乎有些诀别的味道,苏小小猛然惊醒,耳边却没有任何声音。
苏小小摸索着扶着床沿下了床,“绍宇,是不是你在和我说话?是不是你?”
没有任何回应。
“绍宇,你快回答我啊,我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绍宇,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你要做什么?”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冷冽的北风从半开的木格子窗吹进来,诀别伤感的气息愈发浓烈,苏小小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就站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心疼的看着她流泪,却没有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因为从今天起,陪在她身边的人再不是他,有资格为她拭泪用她入怀安慰她的人再不是他。
小小,你要为我幸福的活着。
坚决的转身,那消瘦纤长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苏小小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一点点远去,她却无能为力,想冲出去挽留,却撞到桌角,摔倒在地。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绍宇,你终究是嫌弃我了吗?
丁绍宇和苏小小说了那番话的第二天,有一位叫云中鹤的大夫来给苏小小看眼睛,说苏小小的眼睛有希望复明,只要开刀就可以了。
苏小小很开心,让秋儿去找丁绍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秋儿回来后告诉苏小小,说丁绍宇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中鹤给苏小小开刀那日,苏小小很想丁绍宇能回来,可是,等到云中鹤给她服了麻醉散,她在麻醉散的作用下昏迷过去的那一刻,她也没能等到丁绍宇的出现。
开刀后,又养了十几日的伤,但丁绍宇一直都没出现,他果然如秋儿说的那样,已经离开了,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丢下苏小小一个人孤单无助,苏小小满怀的希望一个个破灭,那颗等待的心渐渐死去。
拆纱布那日,丁绍宇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纱布渐渐拆开,苏小小缓缓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些模糊的光影,苏小小大喜,无意间叫道,“绍宇,我看得见了!”
鸦雀无声,苏小小这才想起丁绍宇早已经弃她而去了,自嘲的笑了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秋儿紧张期待的脸出现在眼前,秋儿在苏小小的眼睛前挥了挥手,“小姐,看到了吗?真的能看到吗?”
“能看到,真的看到了!很清楚!比我以前还清楚!”苏小小惊喜的说道,迫不及待的跑到镜子前想看看她的眼睛,镜子里出现了一双秋水涟涟的眼眸,波光潋滟妖娆,透着颠倒众生的蛊惑,苏小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狭长妖娆,波光旖旎,是最魅惑人心的桃花眼。
苏小小缓缓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睛,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为什么这双眼睛这么熟悉?为什么看到这双眼睛,就想流泪哭泣?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这不是我的眼睛,这不是我的眼睛……”苏小小神经质的喃喃自语,忽然转过脸死死盯着丁绍泽,“丁绍泽,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没有这么漂亮妖娆!”
丁绍泽脸色一白,勉强笑道,“不是你的眼睛是谁的眼睛?小小,你别胡思乱想了,这就是你的眼睛。”
“这不是我的眼睛!”苏小小喃喃自语道,盯着镜子里的秋水剪瞳不自觉的流泪,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是谁在她的心上插了一刀?
“小小,别胡思乱想了,为了庆祝你能复明,我今天在丁家大摆筵席,还请了戏班子来看戏,小小,我陪你听戏去。”
丁绍泽说着就要来拉她的手,苏小小一把甩开他,“我不去!”
她不敢说出那个让她心痛的名字,她明明知道,明明可以感觉,可是她不敢说出口,怕说出来,她的心更是撕心裂肺般痛楚。
绍宇,我终于明白你离开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要我为你幸福的活着,把你的幸福也活出来,可是,绍宇,你把你的幸福和光明给了我,那你怎么办?失去了你,我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见苏小小呆呆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那双妖娆魅惑的眼睛默默流泪,没有人敢劝她,知道真相的丁绍泽和云中鹤更是开不了口劝她。
苏小小就这样,像个失去灵魂的傻子一样坐在镜子前默默看着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又哭又笑,丁绍泽和秋儿都担心不已,可谁也劝不了她,她根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外面的人说话。
冬天越来越冷,苏小小经常一整天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冻僵了手脚也不动一下,仿佛着魔一样。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秋儿。”秋儿哭着求苏小小喝点热粥,苏小小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秋儿又担心又无能为力,看到走进来的夜枭,秋儿把碗递给夜枭,“你劝小姐吃点东西吧!”
说完,就拉上门离开,躲到外面哭去了。
夜枭坐在苏小小身侧,吹了吹银勺里滚烫的热粥,“吃饱了喝足了,身体有力气了,我带你去找他。”
苏小小飞快转过脸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夜枭,“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苏小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焉了下去,夜枭把热粥递到她嘴边,苏小小别过脸去,不吃。
“你想等着他回来,他既然躲着你,就不会回来了,你干等着也没用。”苏小小浑身一震,夜枭的话似乎触动了她心里的一根弦,夜枭继续说道,“你想和他在一起,就去找他!今天找不到,明天找不到,但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他把眼睛给你之前,要我和丁绍泽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他说他相信我们和他一样爱你,只是他不知道,你爱的只有他,我们,终究进不去你的心里。”
苏小小惊愕的看着夜枭,夜枭英俊冷峻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也没奢望你会爱上我,能远远的守护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而让你得到幸福,是我的目标,所以,小小,去找他吧!我陪你一起去!”
“夜枭,”苏小小默默看着夜枭,许久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不爱你,只是不够爱你!
“吃吧。”
苏小小接过碗,大口大口喝粥,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碗里,她不能再那么自私,困着别人的幸福。
“夜枭,我自己去找他!你,去找属于你的幸福!”
夜枭惊诧的看着苏小小,“守护着你,就是我的幸福,我不需要再去找什么幸福。”
“可是,夜枭……”
“不过,我倒是很想去闯荡江湖!去见识见识江湖高手的武功。”
“夜枭,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
苏小小用力握紧夜枭的手,谁也没看见,夜枭转过身去时,有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落在冷冽的北风里。
他怎么会稀罕闯荡什么江湖?更没兴趣和什么武林高手切磋比试,他只想让她快乐,只想让她放心。
小小,你不知道,只有你快乐,我才有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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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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