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药香的小木屋里摆满了各种草药,走进去几乎都没有下脚的地方。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杂乱无章却难不倒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红红的小脸蛋上挂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对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身红色的小夹袄越发衬得她讨人喜欢。
她灵活的左蹦一下右跳一下,越过重重障碍之后跑到了里间,对着里面的人拿出藏在身后的一株小草。“呶,这个给你。”
万俟狁接到她手里的东西,仔细的端详一番,完全不当她是小孩子一样,认真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是解你身上毒的仙草哦。”小女孩一本正经的爬上他旁边的椅子,“爷爷笨死了,治了那么久,都没有把你的毒全部解掉。”鄙视过自己的爷爷后,又用小手指着它,“你吃吃看这颗仙草,一定会好的哦。”
“姗姗,”刚走进门的童老,好笑的看着小孙女,“又在背后说爷爷坏话了?”手上拿着他不离身的针包,走过来抱起小女孩,“等你长大了,爷爷再教你医术,现在,你可不能随便拿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别人乱吃哦。”也只有在自己宠溺的小孙女面前,童老才会像个成熟点的大人。
姗姗的小脸皱了起来,挣扎着跳出爷爷的怀抱,走到万俟狁身旁,奶声奶气的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哦,这样我将来才能嫁给你。”
“呃?哈哈……”童老被逗得哈哈大笑,看着万俟狁笑道,“小子,我孙女说要嫁给你啊,哈哈……”
万俟狁难得露出轻笑,晃了晃手中的“仙草”,“谢谢你。”
姗姗抬高下巴,很大方的摆摆手,“不用谢。”
“呵呵,姗姗乖啊,自己出去玩会,爷爷要医病喽。”童老哄着姗姗。
“好吧,”尽管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在童老身边长大的姗姗一直都很懂事,知道爷爷在给别人医病时,是不能被打扰的。恋恋不舍的看一眼万俟狁,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来,孙女婿,”
清眸扫一眼童老挤挤眉眼的揶揄,虽无所动,眼底却满是笑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童老终于收回最后一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小子,不要忘了每天练我老人家教给你的调息内功。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再扎最后一次,你就可以痊愈了,不必再来麻烦我老人家了。”
“最后一次……”听到童老的话,嘴边有些疑似上扬的弧度。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痊愈,早在认识她之前,这副残躯,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如今,因为她在身边,他竟开始在意起自己。
童老笑嘻嘻的凑过来,“是不是想那个咬你一口的女人啊?”随即还不忘给句忠告,“小子,女人太厉害你可是会吃亏的哦,像我老人家足足被那个婆娘管了几十年!”
万俟狁并未答话,整理好衣服后站起身,朝童老微一颌道,“童老,下个月见。”
“真是块没趣的木头!”童老摇了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再对着你几天我人家也快要成哑巴了。”
“告辞,”
离开童老的小木屋后,眸光微转,瞄向身后,“怎么样了?”
千年不变的黑衣和斗笠,永远看不清面容的神秘。杀无瞬间现身,站在万俟狁的身后,恭敬道,“启萨五十万大军,明日出发。宗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像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几位王之间,正式对立。又以召王和擎王势头最强。”杀无的汇报简明扼要,声音平板。
毒?会下毒的人屈指可数,而他也已是心中有数。
算是报应吗?他给自己下毒,现在又轮到他的儿子给他下毒。不管怎样,这些都与他无关。
“嗯,知道了。”
自始至终,他就像是一人在自言自语一样。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当身后的气息消失时,他一刻也不停留,翻身上马,朝着燕北国的方向奔去。这该是他第一次离开之后迫不急待的想要回去吧。
涿浪堡内一片欢声笑语,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围绕在堡中的空院上,兴奋得直拍巴掌,“哈哈,再来!鬼宿,别给咱们涿浪堡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