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声立即炸开了锅,娄宿折腾这帮侍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有新花样,总能把大家逗得狂笑不止。
随着一曲悠扬的琵琶声响起,二十几个侍卫马上开始训练有素的走位,一板一眼的模样,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好,甩袖,”娄宿站在前方,边打拍子边指挥,“转身,蹲下。”
麦麦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帮可怜的侍卫们,倘若这个年代有照像机,估计他们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尽管谈不上优美,不可否认,他们却给涿浪堡带来了更多的欢笑。也许,这正是娄宿想要。
终于捱到一曲结束,娄宿优雅的朝万俟狁和麦麦施一礼,“娄宿不才,让主子和女主子见笑了。”
“哈哈,娄,我真是甘拜下风。”阿商早就笑到直不起腰,“能把羽衣舞跳成这般,天下也只有你能办得到!”
“承让,承让。”娄宿爽朗一笑,“只要女主子看得开心,属下就算功得圆满。”
“嗯,开心,非常开心。”麦麦愉悦的点点头,朝他挤了挤眼睛,“主子说也很满意,要打赏哦。”
娄宿马上会意的单膝跪地,“谢主子赏赐。”身后侍卫们听到打赏,马上都来了精神,有样学样的跪下,“谢主子。”
看眼麦麦的狡黠灵动,万俟狁眉梢轻挑,目光落向院中的人,“每人赏三倍月钱。”
“哇,三倍耶!谢主子!”
侍卫们高兴之余,还不忘小声议论,“主子转性了。”
“哪啊,还不是咱们女主子道行高深!”
在这种欢闹的气氛下,大家玩成一片。没喝够的继续拼酒,没聊够的继续神侃。没争出个你输我赢的,则继续围着院子喊打喊杀。以芯叶和鬼宿为代表。
六九笑得顾不得形象,兴许是太高兴了,竟拉着亢宿要玩骰子,结果被视赌为大忌的轸宿念了半个时辰,悔得六九直发毒誓,今后死都不会再碰这东西。
看到大家这么开心,麦麦的双眼始终像两弯月芽似的。他们的不羁洒脱与火热,正如骄阳一般,照亮了涿浪堡的每个角落。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他们让她体会到久违的亲情,他们都是她的家人。
“只要你喜欢,这里永远都是。”握住了她的手,如水的眸,静静的凝视住她。
今晚的她,真的很美,美得让他一刻都不愿移开视线。
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顾不得周围的人,紧紧的抱住他,“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在这里长大。骑着雪雁,驰骋在草原上,无拘无束,自由奔放。”
孩子?
他的双眸划过一抹精亮,拥着她扭身便往回走。
“干嘛回去这么早呢?”麦麦不舍的看一眼身后早已笑癫的一堆人。
嘴角一丝魅笑,眼角的妖娆更盛,“不回房,怎么努力生孩子?”
天啊,谁来告诉她,成亲真的会使人转性吗?
看着他积极的样子,麦麦啼笑皆非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他说得……好像没有错了。
成亲后的麦麦,简直快要被万俟狁宠到天上去了,瞧得众宿一阵阵寒毛竖起,直怕主子再次走火入魔。宠妻也要有个限度嘛,像主子这样的,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实在是令人胆颤。
像所有的新嫁娘一样,麦麦的脸上总是挂着耀眼又甜蜜的笑,就算芯叶和六九三五不时的揶揄,她也学会了理所当然的应下来。可是,越是幸福,她越是不安。她太幸福了,她好怕老天一声不响的将这些全部都收回去。每每看到狁的浓浓深情,她都好想告诉他,不要这样爱她宠她,老天会嫉妒的。
想想,又不禁失笑,她这算是杞人忧天吗?
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几天,时间已近二月底。草原的温度虽然改变不大,但对于启萨来说,已是正式进入初春,气温回升,大地复苏。
万俟焰自从燕北返回后,当真是过起了修身养性的日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四哥将他半软禁,虽说行动不受限制,可不管去哪都被人监视着,的确有些不舒服。不过,对现在的他而言,也无意去做那些惹他起疑的事。但是,只要是自己想做的,那便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悠闲的坐在庭院里,品着苦茶,将临走前,麦麦抄与他的三十六计又拿出来,看得出神。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这等军事计谋和谋略,绝对可以堪称是兵家宝典。不在意敌国身份,毫无保留的倾囊相赠,她的这种胸襟与气魄,一般男子都无法比拟。
“焰王,景王来了。”家丁通报。
听到他的名字,原本愉悦的神情,瞬间冷却,眉头微微拧在一起。
“呵呵,五弟,又在看兵书啊。”人随声至,万俟景一身素衣,衣袂飘飘,摇着他常年不离手的折扇来到他面前。
“三哥,您这一天过府一趟,到底有何事?”万俟焰既不起身,也不看座,而是开门见山的发问。
万俟景不在意的一笑,自顾自的坐在他旁边,脸上神清气爽,笑得惬意,“三哥也是怕五弟在府里烦闷,这才过来陪你说会话解解闷,五弟不会不领情吧?”平静的双眸依旧是一派清明。
万俟焰不耐的撇撇嘴,根本就不信他的这套说辞,“三哥,别把五弟我当傻子。我被四哥禁足之事,朝里没几个人不知道,你偏偏挑这个时候跑得勤,你安的什么心我会不清楚吗?兄弟这么多年,不是做假的。”
知他一向直来直去,不屑于遮掩、婉转,万俟景索性也不去反驳,而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们三个兄弟跟任何人走近,都会惹来杀身之祸。大哥已经彻底被软禁了起来,接下来可能就会是我,也可能就是五弟你。呵呵,既然如此,我何不拉着五弟一起做个伴呢?”
万俟焰眼眸微咪,唇边掀起一道嘲弄的弧度,“哼,此时此刻,如果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你,而不是四哥。恐怕,我们兄弟早就已经没命了。”比起心阴手辣,谁也不及这位三哥。看似凡事云淡风轻,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呵呵,”万俟景倏然轻笑,折扇轻摇,“五弟倒是了解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