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一一直很爱干净,或者说,在照顾自己起居之上,一直很严谨的干净。
王天一抬手闻闻自己,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意思,真真没有意思。”边说,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天一。”王天尧挡住他的身形,“你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新屋子吗?”他们是双生子,他自幼比他聪慧,启蒙早,独立早。当天一还在母亲身边撒娇的时候,他就不得不站起来,去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了。
所以,他一直认为,他的弟弟,才是幸福的。
然而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错了好几年。
家里莫名其妙的动物毛发和血迹,以及各种被火烧的杂物,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下人们的不用心做事,等到发现的时候,太晚了。
他曾说:“哥,你比我幸福。”当时,他听了,只是一笑而过。
“新屋?”王天一转身凝眉,抬眼看看王天尧身后清一色的男下人,面上一抹不满,“哥,是时候娶个嫂嫂回来了。”说完,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王天尧给旁边人递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一步:“二少爷。”
王天一眉眼间已隐见怒气:“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知道。”王天尧轻松的耸耸肩,“小镇这些天很平静。”
“呵——”王天一忽而转身走到王天尧面前,旁边有下人看见了,上前一步,却被王天尧止住。
“大哥是准备关我一辈子吗?”王天一压低声音说道,“还是怕我出去丢了你的人?”
“你想做什么?”
“生意。”
最后两个字被压得极低,萧奈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得清晰。
庭院里不知王天尧答应了王天一什么,却见他十分配合的走进之前关着他的屋子里面。
四周围着的人一散而空。
“你呆在这里,不要动。”萧奈丢下一句话,便跃出去,紧跟在王天尧身后。
他没有回寝室,却是直接去了书房。
“少爷,要不要给二少爷再请几个大夫?”管家模样的人上前问道。
王天尧摇摇头,挥手让他下去,继而陷入了沉思。
王天一有病又没有病,或者该说是疯了?不。王天尧摇摇头,他没有疯,只是……疯狂。
他生活的认真,精致,井井有条,只是这样的生活态度,需要靠源源不断的杀生来体现。
从杀动物,演变成杀人,并仿佛找到乐趣一般,沉迷至斯。
他是听说过街坊邻居对尸体的形容的,连他都不忍直视,而他身边的人,竟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萧奈在屋顶将这一切看的仔细,不动声色的合上屋瓦,转身离去。
客栈。
“阿奈,可探查到什么吗?”沈烨凉跟进萧奈屋里,丝毫没有男女收受不亲的自觉。
萧奈拎起茶壶,到了两杯水,递一杯给沈烨凉后,自己拿了一杯饮尽,再满上。
“我基本上确定了他是凶手。”良久,萧奈说了这么一句。
沈烨凉只见她施施然坐在左边,左手搁在桌上握着茶杯,右手轻放在腿上,手指习惯性的敲起,面上平静,眸色安宁。
“没有证据?”沈烨凉跨步坐在她对面,手指学她,在桌上敲起,没有发出声音。
萧奈微一点头,沉吟片刻,随即发声。
“从此前我们分析的来看,凶手体型偏瘦,身材高大,与今天那男子格外吻合。他很有力量,不然不可能脱离屋里人的控制,并打开一扇锁好的门,所以,他是有作案能力的。”
“从弃尸地点来看,从小镇西侧湖畔,最后覆盖到全镇,说明凶手渐渐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域,要么是他在无尽的杀戮中找到自信,更多的肆无忌惮,要么是他开始接近疯狂边缘,无所畏惧。”
“而他很明显是属于后者。”
“从目标选择上来看,他的所有愤怒均来自于女人,无关她们本身是做什么的,均是年龄15—23的女性。在残忍虐杀之后,却耐心为她们换上各种华饰美服,并保留最后的尊严,说明他对她们的死亡,还抱有尊重,或者惭愧。”
“这无不说明,他对女人的情感复杂而深刻,而从街坊邻居的反应来看,很少人知道有这号人的存在,说明他从小跟本没有接触过多少女性,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母亲。”
“他母亲的死亡时间是29岁,那时他14岁……”
萧奈声音忽然停下,良久没有出声,沈烨凉听得兴起,不解抬头问道:“怎么了?”
“我想……也许两个月前的谋杀,根本不是第一宗案件……”
沈烨凉细思片刻,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凉,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虎毒不食子,反之,一样。”沈烨凉说着世人皆知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