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瑶在贴心宫女的搀扶下在一旁的雕花圆凳上落座,一手轻柔的摸着肚皮,我斜瞅了一眼,心下了然,别看成婚时三皇子不情不愿的,这事上却没有丝毫懈怠,很快就整了个结晶出来,又赶上太子亡故新储未立的好时机,古人最看重的就是传宗接代后继有人,若不是因为其母穆贵妃的事情,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然事实并不尽然,皇家的事情别说外人,就连我这身为皇族的都无法讲清楚,很多事情没有真正的黑白之分,左右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罢了,所以若是皇上无意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属意三皇子,穆贵妃的事情只一句污蔑便能扭转乾坤。
我前世怀过孩子,自然晓得孕期三个月以上才开始显怀,她现在做如此姿态,无非是在向我昭示,我自然要顺着她的意思恭维一番:“依槿月瞧着,皇嫂可是有孕了?多少时日了?太医瞧过没有?这些日子都在忙种豆的事儿,底下的人嘴也巴得忒严实,没让我得到一点的信儿,否则就算病的下不来地,找人抬着也得过去道贺下呀。”
“都说了莫要喊我皇嫂,偏你不肯听,回头被大哥晓得了,定要责备我。”沈婉瑶嗔一声,又抚着肚子甜甜的笑道:“前儿招了太医院的老院判来把过脉,开了一堆保胎安神的方子。才刚一月整,照我说呀,就不该这么战战兢兢的,连父皇都惊动了,连夜亲来三皇子府探望。”
“皇嗣可不是小事,当谨慎些才是。何况,诸位皇子里,也只太子哥哥膝下有一爱女,若是皇嫂能一举得男,那便是我月晨国的长孙,太医院院判不亲自来都不敢放心哪。”话说到这里,我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惊恐道:“哎呀,皇嫂怀着身孕来探望槿月,槿月实在惶恐。”
沈婉瑶站起身,侍立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搀扶,她缓步挪移到我床边,在榻沿上坐下,握着我的手说道:“有什么好惶恐的,若不是有你在,恐怕我们这些人也要去追随太子殿下,再大的脸面,你也是当得起的。”
皇上虽然给了我承诺,但是没有下正式的圣旨,会不会再有变化我不敢妄下断言,所以我在天花中的目的不能对她明说,便信口胡诌:“槿月自幼父母双亡,得皇上跟皇后娘娘垂帘,抚育于宫中,众位皇子也对我护爱有加,此番宫中遭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本是我应当的,不敢居功,皇嫂过奖了。”
沈婉瑶笑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两人闲扯了一会衣食住行之类的琐事,她便起身告辞了,临走时笑眯眯的邀请道:“皇子府年前便已建好,礼部选了黄道吉日,本该上个月底便迁入,谁料一连出了这么两档子事,就给耽搁了,现在痘已经种完,太子殿下的灵柩也已下葬,礼部又选了日子,这次定在下个月初八,到时你可要赏光呀。”
天子殡天,按照规矩京城半年内不得婚嫁,其他相关的娱乐活动也要停止,皇帝竟然授意礼部重选黄道吉日让三皇子乔迁新宅,在此之前他可是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的,若说突然青睐那自然不可能,倒瞧着有些像是矮子里拔高子,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其他几个皇子实在太不成样子了。
因为自己铁定是不会嫁给沈南风的,赏光不赏光注定是要得罪了沈家的,如果三皇子果真继承皇位,那沈婉瑶就是一国之母……
一个刚刚步入朝堂的世子 vs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