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是吃斋念佛诵经超度,到底是郡主出身,实际执行起来没有想象中那般严格。
慈安寺里专门腾出了一个带跨院的园子来,我跟侍女春竹秋菊住在园子里,陈可带着亲卫队的人住在园子旁边的跨院里,一应物什跟杂役仆人也是从郡主府带过来的,除了房舍简朴些,与自个府里并无太差别。
穷日子富日子我都过过,不似从小锦衣玉食的弱小姐,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在我搬过来没多久,慕容清风迁至兵部右侍郎,官居正三品,每日除开早朝外,还要在兵部衙门坐班理事,虽极为忙碌,但下衙后都会骑马来慈安寺探望,一起用完斋饭,替我抄录会经书,或者静静听我诵读,日子虽平淡,却是前世我做梦都渴求的。
如此一番动静,我与他的事情便再也瞒不住,全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晓,北静候夫人便不能装聋作哑下去,遣了媒婆去郡主府,两家商议一番,将婚期定在三年后的4月初二,也就是我出慈安寺后的第二个月。
然而她到底不是省油的灯,在我跟慕容清风尚未喜悦完毕,她就要做主将他房里伺候的两个丫鬟开脸收房,想赶在我进门前先生下个一儿半女,免得将来我一家独大,她便罩不住我了。
她的想法我倒是能理解,封建社会里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且多子多寿家里才有福气,如我父母般夫唱妇随死生同穴的毕竟是少数,算是一朵奇葩。但是理解归理解,但我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没必要接受这种于我来说算是荒谬的事情。
不过我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倘若直接出口拒绝,不知羞耻是一回事,恐怕传扬出去会被扣个善妒的罪名,莫说容姨要狠狠教训我,恐怕连皇后都要出宫来找我喝茶,所以我只笑道:“倘若槿月此刻已嫁入了慕容家,帮夫君纳妾自是正理,但现下两家之时有了口头上的婚约,碍着圣旨在,连小定都未下,所以贵府的事儿槿月也不方便插言,还请夫人见谅。”
北静候夫人啜了口茶,浅浅笑道:“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你心里想什么,我多少还是知道的。两家都是门第显赫的人家,按说男方的确不该在大婚前先行纳妾,但凡事也有例外,清儿如今已是二十有余,普通人家这个年纪早就已当父亲了……你们两情相悦,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棒打鸳鸯,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他要等的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三年,你也得体谅其中的难处才是。”
“夫人所言句句在理,只是要纳妾的是令公子,槿月实在不好多言,您还是去征求他的意见吧。”婆媳相处,自然是不要针锋相对为好,所以我将球踢到慕容清风身上,由他去斡旋。
北静候夫人闻言将茶碗往桌上一拍,冷笑道:“我那儿子被你迷的七晕八素,事事以你为先。你若是不开口,他哪里敢答应下来。”
我仰头哈哈大笑道:“夫人实在高看槿月了,槿月自认没有这么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