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不过回家住几天,还会回来的,婶子心情不好,我在这儿怕她生气。”
王洁突然抓住他,轻轻地吻了他一下,那神情像是永别。
王洁烧好水送进屋,富贵也回来了,他没有阻止鹏祥走,只是神情严肃。
送他们出来的时候,春梅低声问王洁娘王洁的事,王洁娘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春梅也很愁,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时,鹏祥和王洁拉在了后面,两人相互看着,手握在一起。
王洁心头一酸,那双深眸里满是泪水,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无声的流下来,“记着,早回来,”王洁小声说着跑回了家里。
富贵牵着他的手久久不松开。
鹏祥感觉到富贵叔的手在抖动。紧紧地攥着他,把他的手都攥疼了。
在街的拐角,鹏祥回头看着。虽然,天很黑,啥也看不清。但是,他感觉到富贵叔还站在那儿望着他……
鹏祥走后,富贵象掉了魂是的,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不时用手捂着胸口,像是剜了他的心,他有种不祥的感觉,儿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就忍不住扒在桌子上哭起来。
吓得娘三个大气也不敢喘,看他风似的的跑出去,王洁娘是一把泪一把泪的往下流,她点着王洁的额头骂道,“都是你这个死妮子闯的祸,当初你为啥带他到咱家来啊。”
王洁也趴在在被子上哭起来。
王洁娘搂了女儿放声哭道,“我苦命的孩子,这可怎好啊。”
王燕开始还劝,最后也搂了娘哭起来……
富贵来到王森家门口,大门关着,屋里有灯光,他就贴在墙角竖起耳朵听。
屋里有说话声,却没有儿子的声音,他睡了,还是?
他心里翻腾着,心跳都急促了,忍不住的爬上墙头向屋里偷看。
这时,王舒开完会回来,他拐进巷子,一眼就看见弟弟家的墙头上有个黑影正探头探脑的向屋里偷看。
有贼,他心情紧张起来,本能的大喊一声“谁?”就朝黑影奔过来。
吓得黑影从墙头上跌了下来,爬起来就跑。
王舒追上他是很容易的,当兵时,他在特务连练过擒拿功夫,全连长跑比赛拿过第三。虽说多少年不练了,但是追个人不在话下。
可是,他没有追,因为他认出了富贵。
王森也听到了喊声,他忙开门出去,见是哥哥忙问怎回事。
王舒就和他说了。
进屋来,王舒见了献之在忙喊叔,并递烟。
落座后,王舒又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刚从他家把鹏祥叫来,没想到他又跟来了,真是,”春梅笑着说。
“他有病,还是少惹他为好,”王舒笑说。又说了些闲话,献之就去东屋睡了。
王舒这才说:“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先让娘搬到我那儿住吧,你嫂子也同意。等娘病好些她愿意住这边也行,随娘的意思。王森听出了哥的意思,他笑了笑,点头答应了,这样轮着住,总比娘住在外面好,早晚有个照应。
春梅听了也暗自高兴,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轮着总比自家养好。
事情商定以后,王舒起身说走,出了大门,兄弟俩怕富贵还在附近,他们围着房子看了一遍才放心,各自回家关门睡觉。
富贵还真没走,他就躲在不远出的碾坊里,看到王舒哥俩的影子,他更是心惊胆战。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出去,悄悄的来到王森的家门口,又在屋山上坐下了,他不愿意离去,因为这里有他心爱的儿子,为了儿子,他宁愿忍受这深夜的寒。
第一遍鸡叫了,他在守望着;第二遍鸡叫了,他还在守望,第三遍鸡叫了,他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当他转过胡同口的时候,大门开了,献之领着鹏祥走了出来。
这时,鹏祥才明白他去的地方,爹娘为啥让他去小姨家他不想问,因为大人的事,一个小孩子是无法违背的,何况他也不愿在家里,娘嘱咐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背起自己的书包默默的跟姥爷走了。
走了。在黎明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