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吴姨娘蹙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说道,“妾身也是知道了太夫人的决定的,这——接二公子回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是郑家的血脉没得让他流落在外的道理,只是让他们独立住在东院,这就如是两家人一样,这上头还有太夫人,老夫人您,国公爷和夫人您们这些长辈在呢,而且就算是亲兄弟分了家也不会如此……”
说着吴姨娘脸上又挂了几分担忧,“妾身想啊,太夫人年纪大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夫人您觉得要不要去请个太医给太夫人来把把脉。”
年纪大了的人容易糊涂,毕竟郑太夫人是八十多高寿了。郑老夫人闻言也皱了眉头,考虑半响目光凝重地看向吴姨娘,“你是我表侄女,你有什么话不要如此拐弯抹角的,直接跟我说。”
“妾身就是担心太夫人。”吴姨娘说道,目光和脸上都是担忧。
郑老夫人看了她片刻,然后才说道,“应该不会,每个月都是李大夫定期给太夫人请平安脉的。”
李大夫是府里的大夫,医术不错。
“没有就好。”吴姨娘闻言面色松一松,温柔笑着说道。
有些话点到为止。
年纪了大了容易糊涂,没有糊涂也可以让她糊涂!
没了太夫人支持,那萧殊和宋暮槿来了国公子府里那还得哪里来回哪里去?
老夫人断然不会亲手做些什么,肯定会借徐氏的手,一旦事发,徐氏不是死就是被休只有那两条路。
到时候,国公府没有女主子,那自己的希望就来了!
国公爷虽是正当壮年,然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有了儿媳妇的人了,难道他还娶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回来当继室,让几个孩子不自在?
没了太夫人反对快着,又不能娶个小的,到时候锐儿肯定就是国公府里的世子!那肯定就会扶正自己的!
虽说扶正小妾让人诰病,然这总比娶个比郑锐萧殊都小几岁,跟郑姿郑意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好!
光想想,吴姨娘心里都如是盛开了一片鲜花。
吴姨娘掩着心里的欢欣,转了话题担心提了郑锐来,“锐儿现在还没回来呢,国公爷说不是很醉,可这都一夜了,酒怎么着也该醒了,怎么还没回来?若是有事也应该让人回来传个话啊。”
脸上和眼底是焦灼的担心。
“在王府不会有事的,可能是直接去衙门了。”郑老夫人笑着说道。
吴姨娘点了点头,面上的担忧还是散去坐了会才告辞。
等她走了,赵妈妈低声与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奴婢觉得姨娘的担心没有错,许太夫人真是病了呢。”
郑老夫人睃了她一眼没说话,“你真觉得她是担心太夫人呢。”
后宅几十年,赵妈妈当然明白吴姨娘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说道,“姨娘性子贤淑,为人孝顺。”国公府早晚都是大公子的,她当然也是向着大公子和吴姨娘的。
郑老夫人抿唇没说什么,目光冰冷。
老不死的她想要把国公府交给那孽障,休想!
易妈妈是送吉日过去的,三个好日子,宋暮槿想都没有想就挑了离得最远的一个二月二十六。
易妈妈嘴角抽了下,陪着笑说道,“夫人还是跟侯爷商量一下吧,到时候派人过去国公府送个信就好了。”
太夫人可是盼望着他们夫妻能早日搬过去呢。这世间隔得长了,谁知道中间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事?
听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四月底就要临盆了的。这中间耽搁发生点别的什么事,一耽搁三月一过,那孩子就要生了!
宋暮槿看着眉眼带着笑,十分恭敬的易妈妈说道,“不用了,侯爷今日去早朝的时候就交代过我了的,说现在春寒陡峭的,能晚一天是一天,那样天气暖和些。”
易妈妈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问了问萧介诚的身体好不好,然后又问了问宋暮槿肚子里的孩子才告辞。
易妈妈走了,宋暮槿吃了中午饭睡了个午觉然后下午太阳好就去了花园里兜圈子,周嬷嬷和太医,接生婆都跟她说了多走动走动,以后生产容易些,所以每日没事她就带着丫头在花园里兜圈子。
走了两圈,正在凉亭里歇歇脚,依兰笑嘻嘻地过来了,“夫人,刚奴婢去厨房吩咐晚上的菜式,从厨房那边的小丫头听了个有趣的事儿。”
宋暮槿抿了一口茶,笑着问道,“笑得这么开心,是什么有趣的事儿啊?”
“昨日郑大公子喝醉了留在王府醒酒,昨晚都没有回国公府呢。”依兰笑着说道,“今日安王世子夫妻两个敬了茶认了亲后安王世子亲自送郑大公子回国公府的。”
郑锐在安王府待了一晚上?这要醒这么长时间的酒?还是陆霆亲自送他回国公府的?这敬了茶认了亲,宗室肯定有很多人在王府里玩的,陆霆就这么撇下一众宗室,亲自送了郑锐回去?宋暮槿挑挑眉,“是有人误传了吧,陆霆只是派了马车送他回去的。”
“不,是亲自送郑大公子回去的。”依兰摇着头,眉开眼笑地说道,“是有人在国公府大门前亲眼看到的!还有人把去年安王世子和郑大公子的传闻翻了出来所以现在外头都要炸开了锅了,夫人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下。”
宋暮槿手指摸了摸茶杯上的花纹,笑了,“倒是不用让刻意去打听了。”
没有想到——这郑锐这么大的魅力啊,让陆霆能丢下王府的客人亲自送他回去。
等傍晚萧殊回来的时候,宋暮槿跟他说了易妈妈过来的事。
对于什么时候搬萧殊当然是没有意见。
宋暮槿又与他说了陆霆和郑锐的事,然后问着萧殊说道,“是真的?我现在还有些怀疑。”陆霆那个人多谨慎,她是知道的。
“是真的。”萧殊笑道。
宋暮槿唏嘘说道,“不想郑大公子真厉害!”
萧殊扬眉,“嗯?”
吃味了?宋暮槿忙搂着他的胳膊,笑盈盈地仰头看着他一脸骄傲说道,“子砚最厉害!”
“这还差不多。”萧殊捏了下她的鼻子,含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