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我要下飞机——”
“让我下去——救命——”
席白城好笑地看着她,看着看着,眼前忽然闪现另一张娇嫩清纯的脸,漂亮的五官紧皱在一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可爱。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是他带她去坐过山车吧?
明明胆小,却非要寻找刺激,说是要挑战自己,经历不一样的东西。
和此刻他身边的叶茵一样……
他心中一动,另一只手覆上她的,在她耳边温柔安抚。“别怕,有我在!”
叶茵睁开一只眼睛,蓦然发现,在他那笑意太过片面的眼里,竟荡漾着一种,真实的,名为关心的暖流。
飞机颠簸了一阵,恢复了平稳,叶茵这才松手。席白城手背上,全是一道道红红的指甲印,让她怪不好意思。
但那不在她控制范围内,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高。刚刚剧烈颠簸时,真以为自己快死了。
这是叶茵第一次坐飞机,过了最初的恐惧,心渐渐安定下来。
在云端飞行的感觉很奇妙,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云朵,她像个孩子般新奇地盯着窗外。
但两个小时后,新奇感消失了。叶茵安静下来,百无聊赖地翻阅杂志。
席白城一直在看财经报,没理她,她也懒得和他说话。心想就一牛郎,整得跟总裁、国家领导似地,装什么呢!
不过别说,他装得还挺像的,跟电视里演的,巨有钱的成功男士一样。装得这么像,练了很久吧?
后来大概实太无聊了,就睡着了。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长,叶茵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她打着哈欠伸了个大懒腰,转头望去,旁边的位子是空的。
席白城死哪去了?
她去了趟洗手间,经过空姐休息时,半掩的门里忽然传出男女的嬉笑,声音很低。
她走过去一看,席白城那禽兽,正和空姐……调情!!!
空姐背对着她,而席白城正对她,并且看到她了,一双眼睛亮得跟狐狸似地,盯着她。目露得意与挑衅,嘴角还噙着坏笑。缓缓用冰啤酒,碰了下空姐的大腿,引来她一阵娇嗔。
竟然在飞机上和空姐调情!太恶心了!
叶茵真想挖掉自己的眼睛。
快步走回位子上,嘴里低咒席白城不要脸,仗着有副好皮囊,连空姐都调戏。
这空姐的职业操守也很有问题,怎么能在飞机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过了几分钟,席白城回来了,泰然自若地坐下,身上带着女人的香水味。
叶茵想到就反胃,鼻子被那味道刺激得不舒服,忍不住厌恶道:“别坐我旁边,坐那边去!”
“原因?”
“你身上很臭!”
“是吗?”他含笑,抬抬眼皮,“我怎么不觉得?”
叶茵尖刻道:“你每天晚上要陪那么多客人,被那么多不同的香水味围剿,鼻子早就废掉了,怎么能问出臭味?”
席白城莞尔,凑到她耳边,幽幽调笑。“你在吃醋?”撩拨意味十足,眼里也流转着不怀好意的意味。
“我吃醋?哈!哈哈!”叶茵干笑两声,翻了个白眼,极为不屑。“开玩笑吧!你谁啊你?也值得我吃醋?我巴不得你跟那空姐好上,别再纠缠我!”
他目似含星。“这么绝情?好歹我们也有过亲密接触……”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她大腿上,立即被叶茵推开。
“干什么你?飞机上还耍流氓!我可不是那空姐!我有意见,但不是吃醋,只是见不得别人在公共场合打情骂俏,尤其是飞机上,还是和空姐……影响不好!”
“又没有其他人……”
“我不是人,我没有眼睛吗?”她“切”了声,不耐烦地嚷嚷,“赶紧换个位子,我快被你身上那阵味儿熏死了!”
越想越觉得受不了,感觉自己都要被香水味溺毙了。胃里也开始翻搅,想吐。他刚碰过别的女人,又来碰她,换做任何女人都受不了。
这男人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连在飞机上都不忘招揽客人,跟只花孔雀似地,恶心!
席白城舒服地舒展四肢,懒洋洋道:“我挺喜欢和你待一起的,不想换!”
“你……行!你不换是吧?那我换!”叶茵愤愤地抓起包,挑了和席白城最远的位子坐。憋了一肚子闷气,都快气炸了,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的后脑勺瞪穿。
席白城眼角余光斜扫了她一眼,英俊的面容,染上了几分笑意。
气着气着就睡着了,叶茵再次睁眼,天已经亮了。阳光灿烂,透过窗子俯视,能看到许多岛屿,就像珍珠洒落在蓝宝石上,美不胜收,看得她都入迷了。
席白城走了过来,“!”
他换上了白衬衣牛仔裤的清爽衣装,身形挺拔,宽厚的双肩,修长有力的长腿,气质卓绝。
耀眼的阳光在他漆黑的头发上轻轻跳动,轮廓深邃,鼻梁高挺,鼻翼很窄,鼻尖微勾,像混血儿。
乍一看,还以为是童话里走出来的贵族。如果阳光再灿烂一些,好像有一对洁白的翅膀从他身后舒展开。
在叶茵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也不禁醉心于他的英俊。一睁眼就能看到这样的美男,也是一件极为赏心悦目的事。
当然,这种好感只延续了短短一分钟。叶茵很快摆出臭脸,“怎么还没到?累死人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他递给她一个纸袋,“把裙子换上!”
叶茵朝里面看了一眼,不愿承认裙子很漂亮,撇嘴,“花里胡哨的,还不如去夏威夷跳草裙舞!这么清凉,你想冷死我啊!”
“我们现在在南太平洋,正是最热的时候!如果你执意穿毛衣下飞机,我也不介意!吃早餐吧!”
叶茵一直冲他的背影挤眉弄眼,但想了想,还是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她可不会笨到为了和他作对,热出一身痱子来。
莫名其妙被骗到机场,还被拐带到地球另一端。席白城这个混蛋,究竟在打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