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爬上楼,二楼走廊上,壁灯全数打开,清妩正疑惑不已,正对楼梯的主卧,房门半掩,她双眸一亮,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她朝着那扇半开的门轻轻走过去,然而,下一秒,未曾绽放的笑容就那样堪堪折碎在嘴边。门里生动浮动着的一切,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刺痛了她的眼。
清妩大口呼吸,捏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目光匆匆扫过大床上藤蔓一般纠缠翻滚的两,具,躯,体,耳侧还有他清晰,粗,狂,的低吼。
她断然转身,死命睁着一双眼朝走廊尽头走过去,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她哆嗦着猛地关上房门,唯恐身后那暧,昧入骨的声音再来纠缠,依靠着门,身体像被抽空了气的皮球,蔫蔫的,随着失重的心,下滑,下滑。
伸手碰了碰脸,沾了一掌的濡湿,可笑啊!竟然还有眼泪,她还以为不久前,她已经失去了这项功能呢。可眼泪毕竟是眼泪,就如同心,纵然再斑驳,只要受到刺激,那股钝痛,一如往昔。
她多想告诉那个正忙着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男人,被同母异父的混混弟弟欺负的时候,她有多害怕。她多想告诉他,时隔十六年,她见到了她的妈妈。她多想告诉他,她很伤心,很难过,难过得……几乎快要死过去……
然而,他不给她机会。就像命运 ,从不曾给过他们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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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老宅。
佣人阿霞打开大门,眯着眼看了看,一脸惊讶,“小少爷?怎地半夜回来了?”
“哦,有点事。我妈睡了吧,甭吵醒她了。”穿格子衬衫的男孩放下书包就要往自己的房间溜。
“思聪!躲什么躲?大半夜的不在学校呆着跑回来出什么事了?”楼梯口,许素芸披着大围巾,语气虽然严厉,目光却充满宠溺,毕竟许久不见小儿子,想念的紧。
“妈,怎么起来了呢,您身体不好,会着凉的!”凌思聪蹙眉,爬上楼梯搀扶着许素芸进了卧室,“今儿不是二哥和二嫂的婚宴嘛,我本来能赶上的,可是下午福利院有事,系主任安排我去一趟,小朋友们缠我缠得紧,这一耽搁,就误了事了。再去麒麟山庄,你们都已经散了。”
许素芸拉着儿子的手不放,“散了你也早应该到家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去哪里鬼混了?”
凌思聪赖皮地做了个鬼脸,朝自己竖起大拇指,“您儿子哪是鬼混的料啊!当然是乐于助人去了呗。路上遇上一混混打劫,我路见不平拔刀就上去了,拿着福利院一小朋友送的玩具枪就把那混混吓跑了,怎么样?您儿子威武不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