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气氛和烧焦了的锅炉一般,乌烟瘴气。
凌衍森继续拧眉,继续沉脸,继续不可遏制地握紧拳头,骨节继续咯咯作响。那诡异的响声,落入清妩耳朵里,让她总忍不住担心,下一秒,凌衍森的指骨会不会被他自己捏碎。
他那般恶狠狠地看着自己,恨不得将她活活吞进肚子里,甚至这样都是便宜了她。
清妩想不通,刚才自己义正言辞,句句在理,到底那句话戳中他的禁忌,拔了老虎的胡须了?
回头,只好求助林潆。令清妩无限惊悚的是,林潆竟然突然一下就不见踪影了,四处搜寻,终于在墙角的书堆后面找到了那个半蹲着的,瑟缩的身体。
她挤眉弄眼,冲她求救。
林潆捂住嘴,面容扭曲,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大气不敢出,只冲着清妩摆手,拒绝的很断然,让她自求多福。
清妩咬咬牙,果然,损友要不得。
她闭了闭眼,迎上凌衍森锋利如万箭般的目光,接着方才还没谈完的话题,蹙蹙细眉,表示对他的看法不敢苟同,“凌衍森,你这话说的不对。我是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能被那个贱男人轻易动了手脚,失去知觉,之后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以至于肚子生根发芽都没察觉。从头至尾我都是受害者,你明不明白?”
凌衍森狠狠闭了闭眼,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平复胸腔里沸腾得快要爆炸的怒气,腮帮鼓出,青筋暴起,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往下滚落,忍得十分辛苦。
他坚信,对面的这个死女人,绝对有把他活活气到死的功力!
他撇嘴,阴冷的笑意从菲薄的唇角蜿蜒而出,笔直向上,连带着,眯着的凤目里也衍射出阴翳的冷笑,“是女人就无缚鸡之力,是女人就是受害者,而男人,永远是施暴者,永远罪该万死!段清妩,我竟从不知,你强词夺理起来,连我都要自叹弗如!”
他凌衍森一生中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蛋疼,无比后悔那晚上一时00色0迷心窍,被她白玉般玲珑有致的躯体蛊惑,一时意乱,终生错乱,以至于现在,承认也不是,不承认更不行!
夹在这进退维谷里,他只恨不得将面前张扬着一张粉脸的小女人捏死!
“我强词夺理?如果不是那个衣冠禽兽,我能被糟蹋?能怀上孩子?能这样狼狈的跑来医院偷偷解决?”清妩却被他激怒,拼预言功底,她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鉴于他不是当事人,所以,她这个当事人才是最权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