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的头皮被他扯来扯去,痛苦不堪,正思索着用什么借口打发他,上天垂怜,他西裤口袋里,手机在震动了。
凌衍森终于停了手,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号码,眼神蓦地暗了起来。
清妩见他久不接电话,好奇,转过头,却瞅见他神态怔怔,刚才还一脸笑意的轮廓,此时风云突起变幻莫测,那眉间越来越暗沉下去的色泽,让她莫名的对来电之人分外感兴趣。
但她就是忍得住,不问。
有些商业上的电话是她不能听的,她很自觉,整了整散开的浴袍要起身,凌衍森动作更快,修长的手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便起身。
清妩瞥一眼他背着光的仿佛戴上一张青铜面具的脸,精致的五官没有表情可言。然后,他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玻璃门,长腿踏过门槛,进了露台,反身带上玻璃门。
她手里捧着书,目光却一直在那道隔着玻璃门的伟岸的背影上。
他正背对着她,一手叉着腰,平整的指甲衬得指尖越发修长,短短的头发被夜风扫荡,背脊上,衬衫鼓起一个包,匀称笔直的长腿上,流畅的西裤直直垂到他的居家木拖边沿。这样一个栖身于暗影之巅的男人,不知怎么的,让她想到了欧洲中世纪黑暗的古堡中掩藏着的一把利剑,冰冷而具有强大的存在感,威胁着四方。
最终,在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她什么也没听见。最后要挂电话之前,她看见他薄唇撕咬着,然后便听见了白琴二字。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淡淡敛了眉,在他推开玻璃门的瞬间翻了一页书,至于上一页说的是什么,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第二天她起得迟,凌衍森叫过她两声,她就是握着拳头把脸埋在枕头里,怎么也不肯起床。
因此这一天,凌衍森得自己给自己穿衣系领带,自己一个人吃早餐,上班之前没有她的早安吻。公司里人人都看得见他分外阴沉的一张脸,一直到下午下班之前,整个嘉宇大厦都笼罩在总裁生怕大家感觉不到的阴霾里。
这日清妩起的确实有些迟。
昨晚直到半夜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耳朵里回荡着他那怒不可遏的一句白琴,而身边的他浑然不知,鼾声一片,她越想越气不过,越气不过就越睡不着。
早晨凌衍森叫她,她便赌气,就是不起来。后来又迷迷糊糊睡着,接近午饭时刻,她才打着哈欠爬起来。
一下楼,看见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正在努力擦着原本就很干净的桌子,接着吴嫂从后院进来,没什么表情地介绍,“小陈,这是少奶奶。少奶奶,这是新来的佣人,你叫她陈姐就行了。”
清妩笑,同那老实陈姐打招呼,心里却明白,这陈姐无疑是凌衍森请来的。
他动作可真够快的!
她仰天哀嚎,从此,她那点可怜的自由梦更是不可能实现了。她真委屈,怀孕本身就是苦活,可凌衍森这变态加诸给她的辛苦,远大于怀孕本身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