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从浴室出来,正要吹头发,却接到了江恨寒的电话。
她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电话?
接起来,果然很奇怪。
说话的人根本不是江恨寒,而是一位自称是xx医院外伤科的医生。
“您好,手机的主人受了伤,我们已经帮他包扎完毕,但因为他喝了酒,就在我们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睡过去了。我们出于无奈才查看了他的通讯记录,发现您是他联系最多的人,段小姐,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来接一下江先生吗?他身体多出部位受了外伤,虽然伤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但喝了酒大半夜躺在医院很容易着凉,对我们医院的形象也……”
清妩震惊,慌乱着点点头,这才发现是隔着手机讲电话,对方根本看不见,不禁一囧,便立刻回答,“好的,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心乱不已。
他怎么会受伤?难道是执行任务时受的伤?可为什么身边一个队友都没有呢?
实在太奇怪。
当清妩赶到医院时,江恨寒已经醒来,正在斥责那位给清妩打电话的医生,说他擅作主张。
“江恨寒!”清妩走过去,大喊。
江恨寒一顿,回头,半侧着左脸,右边的脸颊被凌衍森连着打了两拳,这会儿上了药,五彩斑斓的,又肿的厉害,别提多难看了。
“清妩,你不用来的。小伤而已,我自己可以搞定。”
清妩皱着眉头看着他,她出来的急,高跟鞋也没穿,脚上只拖着一双居家拖鞋,五个指头泛白莹润,粉粉可爱的扑在拖鞋板上,因为医院离家里不远,又是打的过来的,所以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到处泛着一股沐浴过后的清香。
每靠近江恨寒一步,发间的沉埋的幽香便更加浓郁一份,沁人心脾,江恨寒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他微微怔忪,看着被逆光拉长的她清瘦的剪影,细细碎碎,比蒲公英还要柔软的发在夜风中翩翩起舞,那个孱弱的形象,婉约细致。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疼吗?”清妩的心思全在他一脸青紫交加上,她的目光像山间深处受了惊的小兔,清澈如泉中泛起点点微波,江恨寒看得出来,她很担心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莫名地高兴起来。
他沉敛着,眉头也没皱,憨憨的笑着,“怎么会疼?这点伤算什么?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会受比这更重的伤呢,有一次甚至……”
清妩细眉轻蹙,望着他手臂上撕裂的伤口,有些胆战心惊,冰凉的手摸上去,一脸凝重,“你怎么也不小心些?你是个人又不是钢铁,就是功夫再怎么好也得注意点啊。老是这样受伤,会落下病根的!”
她的语气其实 很严肃。
然而江恨寒却成了木头,动也不能动,耳朵里泛起柔柔的歌,身体像被雷电击过,电波在他的神经中枢掀起一股剧烈的刺激感,全是因为他粗糙的手臂上她细细的葱白葱白的指头,那么凉,就像古代武侠小说中的寒玉床,清透冰晶,却让他的心沸腾起来。
不经意的一个抽搐,江恨寒有些窘迫,侧过身,手臂垂下来,离开她的手,局促着打着哈哈,摸着后脑勺认错,“我知道了。”
清妩瞪他一眼,转而仔仔细细的问身边的医生,“请问他这样的伤得养多久?手臂上的会留疤痕吗?什么东西不能吃?一天换几次药?”
“注意别碰水,也别剧烈运动,汗滴到伤口会很痛的,忌辛辣,现在天气不是很热,两天换一次药就行了。另外的话……”
清妩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
一旁的江恨寒倒是被晾到了一边,但他一点也不失落,反而高兴坏了。原来她那么关心他,或许,在她心里,自己也有点地位的吧,目前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想起凌衍森方才狂妄不羁的狠话,江恨寒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个霸道的恣意的男人,终究是不成熟了些,什么守在她身边是他给的恩赐?亏他说得出口!说到底,凌衍森只不过在害怕罢了吧,他那种男人,到死都要嘴硬。他不像凌衍森那么冥顽不灵,他所希望的一切不过是眼前这个瘦小瘦小的女人好好地,光是这么看着她,他就觉得已经很好了。虽然母亲一直在叨叨,说他三十来岁的人了也不找个女朋友,还一直埋怨说抱不上孙子,但江恨寒却知道,母亲是看好清妩的,看得出来,母亲很喜欢清妩,从一开始就很喜欢。若有可能……那该多好。
清妩给江恨寒领了药,来到原地。
江恨寒歪着脑袋磕在椅子背上,鼾声四起,清妩看着路过的人投来的目光,微微窘迫着叫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