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扶着墙,身体像被凿空了的空荡荡的山壁,脸上的表情是跌落的墙垢,一块一块掉在了眼泪中,身体缓慢的下滑,直到触到冰凉的地板,他才确定,自己是真实存在着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哭得很不顺畅,但却知道,一直在哭。此时此刻,只能哭,只有哭,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江恨寒说的对。
自始至终,他是明白的,正因为太惶恐她的这份傻气到极点的心意,所以才懦弱到不愿意相信。
阿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够这样呢?你将我置于何地?别说是一辈子,就是永生永世,我也再无法直视你了吧,你给我的爱,是一个怪圈,囚着我,永远也出不来了。
傻。
真傻。
这样的你,让我怎能不爱?
凌衍森挂断电话,外套也没拿,疯了一样跑了出去,陈姐抱着多多在后面喊,他盲着一双赤红的血瞳,什么都听不见了。
虽然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但不这样做,他一刻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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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蒙住了眼睛,但周东还是能感觉到忽然亮起来的光线,当狱警突然对他冷冷的说,恭喜你,走了狗屎运的时候,他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然后,就一路在车里颠簸了两个小时,车停住,他被人粗鲁的从车上拽下来,爬了一段很陡的山坡,还听见了木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是下楼梯,闻着厚重的霉味和潮湿的气息,他断定,自己身处地下室。
然后眼睛上的布被撤掉,嘴里塞得布块也被人扯了出来。
过了很久,他才看见那张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想要报复却没来得及就被警察抓走的脸。
三角眼贼兮兮的笑笑,面对一屋子的黑衣打手,周东一点都不怕,“周先生,别来无恙啊,自从多年前你设计陷害我又好心的扔给我一张几十万的卡之后,你就像条被保护的很周密的泥鳅,怎么抓也抓不住呢。但凌衍森显然就没你那么好运啦,他的美妻,想当年可是在我身下享受了一晚上的巅峰之乐,若她还活着,想必到现在午夜梦回都会梦到我吧?”
“什么?”周继荣有些懵了。
这时,楼上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然后是飞速下楼梯的脚步声。
“荣子,去,给我准备一套解剖工具,我要用!”
“凌疯子!你别是真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