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一听到这个名字,全身都像着了火一样,她迅速的也不知道是在否定自己还是在否定江恨寒,只是语速很快,快到让听的人觉得有种异样的决绝和漠然,还有悲戚。
“我和他没可能了!恨寒,不管要不要给你生孩子,我和他都没可能了!这辈子我和他唯一的联系大概只有为了多多的抚养权对薄公堂。”
清妩哪里会知道,她一时间否决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的带有很强烈的冲动色彩的话,却正好要死不死的那么堪堪不偏不倚的落入了门外,手刚按住门把手,一脚抬起来,似乎是要开门进来的男人。
然后,这个男人就被她类似剑走偏锋一般的话给冻住了,冻得很结实,很彻底,成了一具化不开的冰船,只能等待太阳重升的那一天。
但似乎,如今,太阳队凌衍森来说,也成了奢侈而遥不可及的东西。
凌衍森不免有些自嘲,菲薄的刷了一层霜白的唇的左侧,也真的撇了起来,形成一个流畅的自我讥讽的弧度。
看吧,凌衍森,这就是不绅士的后果,你真应该敲敲门的,这样擅自闯入,是会有报应的。但好在你的报应已经太多,这一点,勉勉强强,也能忽略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忽略不了脑海里浮沉着的那点悲伤。
阿妩说,和他再也不可能了。这是他八百年前早就料定的事,可从她那张细细的温柔的嘴里听到,却还是足以像在心口揉进了一把碎冰,那些冰锥有着尖刻的棱角,一道一道划开他的心脏。
何仪端着咖啡适时的出现。
咖啡杯挡住了当她的视线触及凌衍森一脸寥落时,她的嘴角泛起的冷笑。
她打听到了那颗该死的供不起小寒身体血液循环的烂心脏的来历。所以很愤怒,当一个濒临绝望的母亲开始愤怒,她的愤怒可以就会比毒瘤还要无可救药。
在她眼里,凌衍森不是她的儿子,事实上,名义上,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居心叵测想要孩子她的小寒的混蛋!
那么,对于混蛋,也就没必要讲究仁慈道义了……对吗?
她这样扪心自问着,捧着她那颗早已是沉铁的心,冲着对即将到来的致命伤一无所知的凌衍森,道貌岸然地走了过去。
“凌……凌先生,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何仪说话很快,嗓音没变,是她一贯擅长的女中音,也许是当了官太太当了一辈子,这句话,从头到尾都飘散着一股浓重的谈判的气息,当然了,少不了威严和命令。
凌衍森有些愕然。
是真的。
他有些愕然。
许是悠长的廊道太像一条蛇的空旷的腹部,狭长而暗沉,光线达不到眼底,他虽然闻声侧了头,却也并没有看清眼前的个子低矮的女人长什么样。
那天在陵园,斜阳余辉,天空一片红得滴血,除了那一巴掌清晰的触碰感,他也没看清楚那个名叫何仪的,血缘上是他母亲的人,是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