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崭新的床铺还有棉被就被送了进来,归复到原来的位置。
辛沫儿退到了一边,惊叹于这些人做事的速度,不愧是这黑狐狸手下的,做事一点都不含乎。讨好的对着凤擎苍讪笑道,“父王,是不是从今以后,我不用再学女红了?”
“谁说的。”凤擎苍摆正脸色,“我不过是让人给你挪置了一间空房,可惜那间房里没有床。你以后白日里就在那房间里绣鸳鸯戏水,晚上便来我这儿睡觉。女红睡觉两不误。”
辛沫儿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可不可以不学女红了。我根本就不是刺绣的料,你若喜欢鸳鸯戏水的刺绣,我可以上街给你买一箩筐。要漂亮的有漂亮的,要意境的有意境的,总之,想要什么样的都有,总比我绣的要美上千百倍都不止。”
何苦偏偏为难她呢?辛沫儿心里吐苦水,却又不敢和他硬碰硬,一个不小心,他说不定真让她从今以后只能吃猪头了。
她甚至有种让兰音代她偷偷溜出府从外面买一副绣好的成货带回府,敷衍凤擎苍的。
凤擎苍眯了眯眼,“我谁的都不要,就要你绣的。”仿佛早就洞察到她的心理,补了句,“不要打歪主意,想着让兰音出府给你从外面买一间绣好的鸳鸯戏水绣回来。我要验别真伪的办法还是很多的,最简单的办法之一便是让你当着我的面重新绣一副一样的,有半分差错,你便知道结果该是如何。”
辛沫儿刚刚从内心萌生出来的想法,瞬时被他给浇灭。
左手的绣花圈仍没有拿在前面来,一直放在后背。而是将右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父王,你看看我的手,大大小小的全是洞,都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好疼。”
其实,辛沫儿心里清楚,她这几日虽说是勤勉不怠,但也没有到那种生死搏斗的地步,她很爱惜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小心翼翼的,除了以前好看的指甲损了些外,她的双手没有受到任何的创伤,一个针眼都找不到。不过,指甲原本就嫌长了,现在断了,还免了她去修剪。
俗话说的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若不爱,那便只能自爱了。她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大志向,却一直都很爱惜她的身体,她记得毛爷爷好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爱惜了自己,才能鼓动革命。更何况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她还一直处于受打压状态。怎么都得自己爱惜自己才是。
凤擎苍看着她洁白如玉的双手,目光清幽了几分。当触及到她断掉的指甲时,面色才缓和了些,走到抽屉旁,拿出剪夹,回到了辛沫儿的面前,牵起她的右手,将她那不平的指甲一点一点的修剪齐平。
辛沫儿脸有些烧,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伺候剪指甲,前一世里,奶奶虽然等她极好,但也从未给她剪过指甲。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她自己整理。
“另一只手。”凤擎苍将她的右手放下,手摊开,以手示意她将左手伸出来一并交由他修剪。
辛沫儿想了想左手那不成形,见不得人的刺绣,当机立断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剪就可以了。”
“给我。”凤擎苍语气如往常一般冷峻,还透着一股露道不容拒绝的气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