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将沾满尘埃的燕尾服换下,斜倚着真皮座椅,严峻的脸颊宛若冰冷的大理石镌刻而成,线条僵硬,鹰鸷的眼睛笼了一层雾霭,身上散逸出幽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血水早已将缠绕在他手上的纱布润透,正一滴一滴坠落在绒绒的车毯上,绽放成绚烂刺目的荼蘼花。
他手中拿着一杯wiskey,轻抿了一口,动态优雅之中带着慵懒之气,似乎在沉淀着暴风雨来之前的幽静。
湘以沫换下了血淋淋的婚纱,穿上了另一件,样式简约大方,精致蕾丝上绣满了闪闪发亮的珠片,如阳光下的水波般灵动发亮。露肩设计将她优美的锁骨线条衬托了出来,瓷颈上带上了一串珠帘,大大小小的粉色珍珠串成,缠绕在一起,形成麻花状,正好将她脖颈上的刀痕遮掩。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散逸着莹亮的光泽,见她的肤色衬托地更加光洁透亮。
车里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闷得让人透不过起来,直接压抑着心跳。
湘以沫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她正担心着手术室里的楚展靳。
车在一阵镁光灯的闪烁中,缓慢地驶向教堂门口。
何管家随即下车,替南宫寒拉开车门。
伸出一条颀长的腿,黑色的手工皮鞋擦得锃锃发亮,南宫寒一跨入车门,系上了纽扣。绕到车的另一边,将手递给湘以沫。
她微微一愣,将手放入了他的手心。
两只手都是冰凉的温度,无法温暖彼此,只能感受着对方的冷意。
他们并肩站在精致的雕花木门前,南宫寒紧握着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湘以沫感觉到手掌传来的痛意,不禁眉头一蹙,咬咬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南宫寒转过身,薄凉的嘴角勾旋着幽冷的笑容,突然倾身将她拥入怀中,这个拥抱冷得湘以沫全身发颤。贴近她的耳畔,低凉的声音飘了起来,“想要离开我?你这辈子都休想!”
湘以沫心头一怵,丝丝凉意瞬间侵入骨髓,随着血液蔓延全身。冷魅的声音犹如地狱里传出的魔音,寒彻心扉。
这是他的警告,还是训斥?
在湘以沫错愕失神的时候,雕花木门打开,粉粉花瓣铺成的地毯一直延伸到神坛。两边簇拥着花团和彩带,浓郁的花香味正迎面而来。阳光穿透七彩玻璃,投下五彩缤纷的光晕,神圣中有带着梦幻。
可是,湘以沫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温馨和浪漫。
宾客全部站立了起来,笑脸盈盈地凝望着那对璧人,目光中透着真诚的祝福。
悠扬庄严的结婚进行曲响起,南宫寒牵着她的手,缓慢地走入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