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是个稳妥的,楚飞扬虽然文韬武略,人却过于忠正,有时候不懂得变通,对付东岛国何须讲道义,他们野蛮尚武力,打输了没得谈,打赢了才是王道,所以这仗打起来只准赢,不准输。”荀阳放下筷子,谈吐优雅,好似金戈铁马裹尸沙场不过一曲春水流。
程思扬原本还纳罕,楚飞扬本就是文武双全的将军,对付东岛国这个弹丸之地应该并非难事,陛下为何急匆匆将他从云州招回来,原来竟有这样的深思,而荀阳竟能将圣意猜度的这样精准,又肯冒险点拨他,想来是将他看成了自己人吧。
想到这里,程思扬偷偷瞥了闷头大吃的沈云初一眼,微微摇了头,往荀阳面前凑了凑,小声问他,“少师觉得晋王此人如何?”
荀阳淡雅地扫了眼沈云初,答道:“隐忍果断,堪为大用。”
沈云初端酒的动作一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萧铭的野心以及狠辣,无论是谁,他都肯拿来利用,她的前世就是被惨烈的例子。
脊背僵了僵,最终还是将酒杯端了起来,就要仰脖饮尽,却被荀阳夺了过去,他清泉般的眸子翻出一层墨色,“莫要饮酒。”
“阿初自己掏银子,哪有不让饮酒的道理?”沈云初有些愠怒,人都说酒能消愁,为啥她连借酒浇愁的机会都没有。她也知道自己争不过荀阳这个黑心的伪圣人,索性由着他将自己的美酒饮尽。她伸手将阿九的酒杯端过来,斟满了照样是醇香的佳酿。
荀阳见状,薄唇抿起来,手中的筷子直接打向她的手腕,沈云初只觉得手腕发麻,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桌子上,酒水溅到她身上,她像个炸毛的野猫,猛地起身站起来,怒目道:“先生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荀阳眸光微动,他似乎明白沈云初为何如此反常,温声劝道:“你腰间的那处瘀伤大抵还没有痊愈,若是饮些酒,气海会跟着发散,恐怕对你的伤口不利,将来留下疤痕,被你的夫君嫌弃的话,将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饮酒不会留疤,你少诅咒我。”沈云初听他提及未来的夫君,本能想到萧铭那张无情的嘴脸,心情越发郁闷,伸手去拎酒坛子,打算直接往嘴里倒着喝,这坛子酒这么贵,要是一口不喝,岂不是都进了荀阳的肚子,便宜了他。
“别动!”荀阳无奈地揉揉眉心,温润的声音微微低沉了些,却是不容置疑,“你父亲将你托给我照顾,你若是过得不好,我心里会愧疚的。所以你若是不想我整日里找你麻烦,你就要听话。”
“可是我口渴。”沈云初当然不想整日被荀阳耳提面命,谆谆教诲的,但是就这么妥协岂不是很没颜面,她将酒坛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小声抱怨着,“口渴都不让人家喝。”
“乖,我晚上还让人给你送煮乳鸽,那个汤不仅营养,而且美容养颜。”荀阳见她闷闷不乐,慢悠悠开口,温润的声音中竟有些宠溺的味道。
沈云初一听有鸽子汤喝,顿时不折腾了,想想那鸽子汤里面五百年的灵芝,她顿时觉得荀阳讹她一坛子竹叶青也没什么,索性主动替荀阳斟酒,“这酒竹香浓郁,是上好佳品,先生可要多饮几杯。”
荀阳淡雅笑笑,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