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不明白沈云初为何有此一问,但是在皇后面前他没有出口再反悔的机会,只好按照方才的说法,认认真真地思虑了几遍,觉得没有漏洞了,这才回答道:“回娇娇的话,晋王殿下的确嘱托过小人,无奈小人有负主子所托,这才想要剃度出家。”
沈云初面无表情,继续问:“晋王殿下竟然如此重用你,那么说你的心思才智以及功夫,在众侍卫中都应当是顶尖的?”
那侍卫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当然,小人之所以得主子看重,就是因为小人办事稳妥,功夫也是很好的。”
“嗯。”沈云初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你功夫很好,怎么遇到黑衣的贼人,不上去与他们拼命而是躲在一旁观战呢?”
那侍卫顿时警觉起来,觉得沈家大娘果然是个审案子的高手,回答得越发小心翼翼,“小人方才说了,那是因为婚嫁前夜吃坏了肚子,只好躲在后面指挥兄弟们对抗那些黑衣贼人,小人并不曾躲起来。”
“要你指挥?”沈云初挑眉,居高临下地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给他以威压感,“指挥者往往需具备超强的洞察力,如此说来,你遇事遇事应变能力强,思虑很周全了?”
那侍卫点头,“晋王殿下的确夸赞过小人洞察力过人。”
“嗯。你思虑问题周全,难怪晋王重用你!”沈云初似是夸赞他,但是她话锋一转,冷声反问道:“那么,你怎能不知晓,你若是当众抖出沈府嫁妆被黑衣贼人劫走的事情,会对我造成怎样的伤害呢?”
那侍卫脸色陡变,沈云初却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走到皇后面前,对皇后躬身行了礼,扬声道:“臣女的话都问完了,一个备受晋王殿下重用的侍卫小头领,遇事不惊,思虑周全,竟然没料到,当众抖出臣女被贼人头领劫持会毁了臣女的闺誉,臣女不信这位如此多才的侍卫,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洞察到,娘娘您信他是无辜的吗?”
皇后看向沈云初的目光早就不是原来的无动于衷,她精明的眼底划过一抹赞赏,她发现沈云初的心思之敏捷异于常人。她先是问些让侍卫自夸的问题,待那侍卫将自己夸赞到“思虑周全、洞察力过人”的程度,她才抛出真正的目的,让那侍卫自己暴露自己话里的漏洞,打他个措手不及,皇后禁不住赞道:“初娘处事不惊,冷静沉稳,心思通透,有乃父之风啊!”
沈云初有些诧异,父亲常年驻守边疆,皇后竟似很了解他似的,她微微行礼道:“多谢皇后夸赞,臣女愧不敢当!臣女不过是见不得,有人胆敢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在佛门圣地,在娘娘面前,竟也敢撒下弥天大谎。”
这话是指责那侍卫污蔑她事小,在佛门圣地欺瞒皇后,便是冒犯了皇后的凤威。皇后闻言果然凤眸含怒,斥责那侍卫道:“你这欺上瞒下的刁奴,竟然敢在本宫面前卖弄唇舌,颠倒是非,你可知欺瞒本宫是何罪?今日由着你信口开河诬陷沈家娇娇的清白,他日你是不是就敢信口雌黄污蔑圣上与本宫的清白?本宫留你这舌头何用!来人将他的舌头割掉,然后乱棍打死抛尸荒野。”
皎然站出来一声佛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皇后娘娘从该慈悲为怀,可否看在老衲的面子上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