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依旧像是之前在每一个学生被关禁闭的夜晚一样,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的走在通往校长室的路上。然而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显得和他格格不入,显然,在邓布利多死去以后这里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就好像他依旧活着的那样。讽刺的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却不是他了。斯内普教授永远都穿着那身黑色的袍子,坐在金碧辉煌的校长室里就好像是一个乞丐睡在了马尔福家铺满红丝绒的高档实木的公主床上一眼的刺眼。
“教授。”薇罗妮卡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叫他校长先生的。但是,很显然这个称呼不但会让她感到不舒服,同时也很容易让斯内普联想到塔楼上的那个夜晚,从而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刺激他。说实话,薇罗妮卡并不想出声招惹他,但她已经坐在这里超过半个小时了。而斯内普教授则像是一只抓狂的狗一样在那张乱七八糟的办公桌上刨来刨去的,薇罗妮卡打赌他不是在寻找什么就是在挖坑。
本来她以为想要找到格兰芬多的宝剑和冥想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斯内普教授却慷慨的给了她大把的时间把整个校长室的地形熟悉了个遍。她甚至依次记住了几位校长画像的排列顺序。或许,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她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但显然随意的揣测一个斯莱特林的心思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果然斯内普教授好像忽然想起来这里还坐着一只肥羊。很好,看来用不了多久他的心情就会开心上那么一点了。
“安德森?”他挑了挑眉毛,似乎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至于薇罗妮卡,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很不争气的怂了下去,她诧异的听见自己说:“哦,我可以,我是说,我可以帮您做点儿什么?”
“感谢你的贴心,安德森小姐,现在马上就把那堆非洲树蛇的蛇皮切成1英寸宽,然后把那堆该死的蟾蜍表皮上的粘液清理到桶里,最后再把那堆坩埚刷干净。”斯内普教授的脸颊上忽然露出前所未有的快意,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是的,这里是校长室,并不是那间他早已经习惯了的,带着一个小套件的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
于是,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的时候,他的脸色黑的就好像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为什么自己今天这么倒霉呢?薇罗妮卡这样问梅林,是不是有人诅咒了她,以至于她先是不小心喝了帕克·贝克的头发,然后遇到了几乎从不犯错的斯内普教授忽然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教魔药课好多年这样尴尬的事实。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斯内普教授,发现对方也在阴测测的看着她,这简直让她头皮发麻。
事实上,今天晚上,他们两个人都十分绅士的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起任何关于邓布利多,关于哈利波特,甚至关于神秘人的事情,就好像他们之间依旧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然而,似乎梅林都看不过去他们俩这幅假惺惺的模样,所以薇罗妮卡鼓起勇气,尽管她并不打算一上来就开诚公布,但至少打一个擦边球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或许也是可以接受的。于是,她听到自己有些扭捏的声音:“斯内普教授,我能问问德拉科,他,现在,我是说他还好么?这个学期,我并没有再见到他。”
或许是自己这幅愚蠢的低姿态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他,又或者是他一项不屑与男女之间的这种最原始的难以控制的感情,总之,他的脸色虽然带着明显的轻蔑和讽刺,但是却不那么黑了。
“马尔福?”斯内普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有着绿色眼睛的姑娘,到了嘴边的讽刺的话忽然就在也说不出来了。他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出现了一年级的时候她拖着她那个哑炮弟弟走在马尔福那个混球的身边,活像是卢修斯给他儿子带来的仆人。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姑娘越来越美丽了,她高傲而又优雅,有的时候却心地善良的让人嫌弃。心地善良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它只能成为你的软肋,就像是莉莉那样,她总是那样善良。可是,到了最后,如果不是詹姆斯·波特那个蠢货没能好好地保护她……
薇罗妮卡不知道坐在对面的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再一次难看起来。他啪的一下子把手中的一卷羊皮纸摔在桌子上大声的吼道:“没有人比那个臭小子过得还要舒服了,安德森,如果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再去想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带着你的那个哑炮弟弟滚回德国去,这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很显然,无论是波特还是马尔福,都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现在滚出去,马上!”
斯内普看着那个丫头瞪大了她绿色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红润润的嘴巴微微张开,活像是一个白痴。然后,在他愤怒的表达出自己对她的看法以后,就气的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办公室去。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心中的郁气并没有完全的发泄出来,这个时候敲门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进来!”他大声吼着,却意外地看见了去而复返的安德森。
“艾瑞斯他不是哑炮!”他看见她在门口只露出一颗脑袋,那双绿色的眼睛像是纳吉妮一样幽幽的望着他,让他喘不上来气。
“统统石化!”一道咒语就那样砸到了校长室的大门上。那个姑娘像只耗子似地迅速的缩回脑袋躲开了他的攻击,愤怒的跑远了,脚下的皮鞋把走廊的大理石的地面踩得砰砰响。看吧,他就知道,所有有着一双绿色眼睛的姑娘都是这样的不肯听从别人的劝告,只是一味的一意孤行。
第二天他们几个人如约在有求必应室碰面了,薇罗妮卡把昨天的情况告诉了金妮,并且略过了她和斯内普教授之间那些小小的不愉快。
“格兰芬多的宝剑就挂在校长室的那面墙上。或许,我想我们可以把它偷出来。”薇罗妮卡丢下一颗粉笔拍了拍手,然后看到那块小黑板上她画的校长室的方位图皱起了眉头。哦,梅林啊,下一回,她再也不画什么该死的示意图了。
“可是,妮奇。我认为你看到的那把宝剑并不是真的。二年级的时候,我看到哈利从分院帽里拿出它并且杀死了那条蛇怪,所以,我想依照邓布利多的性格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炫耀的人。所以,如果挂坠盒有可能被复制的话,那么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看到的那个挂在墙上的宝剑并不是真的。”薇罗妮卡盯着金妮好一会儿,看着她并不像说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