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语咽,这好像不是她能做主的吧,要是真生的女儿,还能塞回去重生么?王妃瞅着宛清的表情,笑道,“母妃不是不喜欢女儿,无论你生的什么,母妃都喜欢。”
宛清脸颊微微红,好吧,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王妃重男轻女,就那么一秒钟哇,就被王妃瞅出来,宛清有些讪讪的,王妃却是瞅着宛清的身后,“不是有两个大丫鬟吗,怎么这些日子一直没见着另一个?”
宛清笑回道,“半月坊不是送粮食去潼北吗,竹云家就在潼北,宛清让她回去一趟了,要不了半个月估计就能回来了。”
王妃点点头,王妃右侧的三太太听了笑道,“就你心软,丫鬟被卖了,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你怎么放心大胆的让她回去,万一心野了跑了怎么办,潼北那一带可不安全,不信你问你六婶,她在那里住了六年,比谁都清楚。”
宛清听得微鄂,随即笑道,“竹云的为人,我放心,母妃,我们回屋里去吧。”
王妃没有动,那边几辆马车赶过来,王妃瞅着宛清道,“你陪母妃出去一趟。”
宛清点点头,那边车夫搬来板凳,宛清扶着王妃上了马车,五太太忙道,“王嫂,你走了,王府那些客人怎么办?”
王妃没有答话,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与迎亲队伍背道而驰,五太太沉了脸扭着帕子,二太太摇头道,“看也没用,王嫂没一两个时辰不会回来的,每年的今日王嫂必会出门,若非妘儿成亲的日子是定下的,王嫂哪能等到这个时辰才出门,咱们还是快去招呼人吧。”
宛清坐在马车上,瞅着王妃,有些疑惑王妃这是去哪儿,去监牢好像不是这一条路,不是到不了,而是得绕上一圈,王妃这么急,车夫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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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坐在马车,有些犯困,便掀了帘子往外瞧,外面青翠一片,不知道是哪里,马车又往前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这才停下,王妃下了马车,把木匣子让玉苓好生拎着,然后带着宛清往前了走,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宛清这才知道王妃是干啥来的,今儿该是老镇国公夫人的忌日吧?
玉苓把香烛祭品舀出来摆上,王妃让宛清给老国公夫人磕头祭拜,然后让丫鬟扶着宛清站到一旁的树荫下去,王妃就跪在那里,因为离的有些远,也不知道王妃说了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说,宛清耳边只有鸟鸣虫叫声,这一站就是一两刻钟啊,宛清靠着一棵竹子上,扯着竹叶玩,突然,梳云扯了一下宛清的衣袖,“少奶奶,王妃把琉璃埋了。”
宛清听得微张了嘴巴,抬眸望去,王妃正站起来整理裙摆,果然那个木匣子没了,里面装的真是琉璃么?
王妃怎么挖的坑啊,用的手,那得多疼啊,梳云知道宛清不大相信,耸了鼻子道,“小铁锹一起埋了。”
王妃走过来,脸上笑意多了不少,宛清疑惑的问道,“母妃,小匣子?”
王妃笑道,“那是祖母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母妃有多的,就送一个给祖母,也不枉她疼了我十几年。”
宛清点头笑着,可是宛清也很疑惑呢,要今儿真是老国公夫人的祭日,国公府怎么没人来,就听王妃道,声音里有一抹惋惜,“明儿才是祖母的祭日。”
宛清知道了,王妃这是避着镇国公那群人呢,只是不知道是今年一天呢,还是往年都是,怎么不把莫流宸一块儿叫来啊,该让他好好拜拜才是,幸好王妃跟老国公夫人亲,不然跟着国公夫人,肯定被养成和贵妃一样了,他可就没这么好的娘亲了,宛清摇摇脑袋,随着王妃上了马车。
宛清以为上了马车就直接回王府了,没想到她之前的预料成真了,马车真的绕道到了监牢前,老远的马车还没停呢,就听见两个欢呼雀跃的声音传来,“快去禀告王爷,这回应该是王妃的马车了!”
宛清在马车上那个嘴角狂抽啊,这是有多巴不得王爷走呢,宛清抬眸去看王妃,王妃面无表情,就那么下了马车,宛清随后下车,监牢前是两匹马拴在那里,马尾甩着,一匹往这边望了一眼,一匹完全就无视啊。
两个狱官喊了后,立马就有好几个迎接了出来,宛清感觉怪怪的,上哪里欢迎都好啊,来监牢也欢迎,好怪异的感觉,狱官殷勤的招呼王妃往里面走,下了台阶,转弯头一间就是王爷住的,牢房门口站着两个男子,是宁王爷和宁王世子。
宁王爷瞅见王妃,起身相迎道,“嫂子可算是来接滕兄回去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王妃笑着点了点头,宁王爷就转身走了,临走前看着宛清的眼神很冷,宁王世子的眼神就是阴沉了,含了杀意,宛清无语,有哥哥真好,宛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冷冷的望着他,你心疼自己的妹妹没关系,但是别这么仇视她,她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宛清继续往前了走,眼睛横扫一圈,嗯,果然住着舒服啊,王爷的待遇比那些犯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王爷的牢间里有张桌子,有张床,丫的,笔墨纸砚都有,一屋子的酒坛子啊,这哪是坐牢啊,穷苦人家的孩子苦读就这样嘛,也不知道那些狱官往里面栽了多少银子,这不是让他们舀那么微博的俸禄去养王爷吗,还得操心王爷吃的可好住的可舒适,难怪急着送走他了。
宛清走近,就见王妃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只瞥了一眼,就把脸撇了过去,王爷忙把纸卷起来揉成了一团扔角落了去了,宛清瞅的嘴巴张大……那不是?
扔完了还未画完的画,王爷凑上前来,瞅着玉苓手里拎着个食盒,笑问王妃道,“那是你亲手做的吗?”
王妃瞅了眼玉苓手里的食盒,玉苓眼神都不知道瞟哪里好了,王妃点点头,王爷就道,“快舀进来,本王正好饿了。”
玉苓挪着步子,摇头道,“这是之前王妃给老国公夫人准备的祭品,奴婢一时忘了,就顺手拎了下来……。”
宛清憋着笑抖着肩膀看着王爷雀跃的脸慢慢的僵硬下去,直勾勾的看着王妃,“你来是?”
宛清也好奇王妃来是干嘛来了,瞧样子是不打算接王爷回去的啊,那干嘛来了,宛清瞅着王妃的眼神淡淡的扫过角落里的纸团,最后还是落在了上面,“顺路来告诉你一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有两个半月,你尽早把那支暗卫交给半月坊。”
说完,王妃扭头就走,当真是没看王爷一眼,宛清愣在那里瞅着王爷木然的表情,宛清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根簪子,“父王,这个簪子是母妃送宛清的,宛清今儿把它送给您。”
宛清把云香珠的簪子举到王爷跟前,母妃两个字咬得异常清楚,王爷愣了两秒,有些不解宛清此举,最后还是接了,宛清同样扭头就走,狱官远远的站着,那焦灼的表情,恨不得上来拖住宛清的脚才好啊,别走哇,把王爷带走吧,小庙养不起大菩萨啊,这都十几天了,愣是没敢审理一个犯人啊,就怕惊扰了王爷啊,怕王爷以为他们是杀鸡儆猴啊……前途什么的他们没那个雄心,小命总的顾忌着吧,这都提心吊胆了多少天了,何时才是个头啊啊啊啊。
王爷站在监牢里,手里就握着那根云香珠的簪子,望着那天出监牢的路,神色不明所思,狱长就站在那里,腿都有些软,眼睛四下扫视,他就想不明白了,这死牢谁都避讳着,偏偏锦亲王往里钻,那么些老爷来请都不走,这是要……?
狱长还在想着怎么弄走王爷的好,要不放把活吧,反正都是死囚,不是秋后处斩的就是要关上一辈子的,死两个没关系,只要能弄走这尊大佛比什么都强,正想着,外面一个狱官急急忙的跑进来,疾呼道,“王爷,王妃受伤了!”
王爷听的一怔,狱官又把话补齐了,“外面有人放箭。”
王爷听的脸一沉,“还不快来开门!”
狱长舀着钥匙忙走过来,之前就要开门的,可王爷和王妃有话说,他不敢来打扰啊,狱长才走了没两步,王爷等不及一抬手,碗口粗的栅栏门就被打掉了四五根,王爷迈步就往外急着,狱长忙跟上。
外面宛清扶着王妃,王爷瞅着王妃手臂上有血迹,忙过来,担忧的问道,“伤的怎么样?我送你去大夫那里。”
王爷的手才碰到王妃的衣服,王妃身子一侧,沉着脸看着他,王爷手僵硬在半空中,继续往前,“云谨,我只是想……。”
王爷话还未说完,王妃语气冷冷的打断他,“别碰我,宛清,我们走。”
宛清微鼓了嘴看着王爷,扶着王妃往前走,一行狱官石化在那里,在死牢前暗杀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要不是王妃帮着挡了一下,怕是……
宛清才走了两步,那边暗卫拽着个人从屋顶上下来,一脚踢得他跪下来,“少奶奶,是他放的箭,该怎么处置?”
宛清回头望了一眼,王爷正拔下那支划过王妃手臂射到墙壁上的箭支,看着箭头,脸上是暴风骤雨,握着箭支的拳头一捏紧,迈步上前,瞅了眼王妃,王妃冷冷的把脸撇过去,一言不发,王爷吩咐暗卫道,“带走。”
话毕,三人就消失在了宛清的视野里,宛清看着王妃,“母妃,你的手臂还在流血,去马车上,我给你上药。”
王妃摇摇头,“只蹭破了点皮,不碍事,母妃不该让你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