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府衙内的夭华,早在下令之初就已经预料过任何结果,尽管从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但不论什么时候“还是需要留有后招”这一点还是必须的。
看完匆匆忙忙飞鸽传书送回的消息后,不消片刻,夭华的第二道命令即出。
停在原地待命,暂时按兵不动的两路南耀国兵马,待夭华的新命令一到,立即遵命,即刻二话不说地按传来的命令办,其中一路马上按原计划继续前行,攻打前方的北堂国营帐,另一路则绕到前方去。
到时候,如果看到有北堂国的兵马杀回来,就说明对方摆了一场“空城计”,绕到前方的半路上去埋伏的兵马就立刻从后方攻击杀回来的北堂国兵马,与进入早已经空了的北堂国大营的那路人马前后夹击,打北堂国兵马一个措手不及。而如果没有看到北堂国的兵马杀回来,那说明北堂国的兵马是真的撤了。如此,绕到前方的半路上去埋伏的那路兵马就继续往前,趁机逼近前方北堂国退入的城池,直至兵临城下,决不让退入其中的北堂国兵马再有任何出城攻打南耀国的机会,而进入早已空了的北堂国大营的那路人马则改为在后面做后盾及后援。
至于黑衣人,不管哪种结果,全都一律做后援。
不久,北堂国大营外面的远处,留下埋伏的弓箭手总算看到南耀国兵马到来,并眼看着南耀国的兵马进入早已经空了的大营中,于是立马传信号通知后方埋伏等候的大部队。
在后方蛰伏等候与随时准备行动的北堂国大部队,收到消息后即刻以最快的速度出动,铁骑在前,步兵在后。领兵的大将与秦恬两个人也在其中,声势浩大。
进入北堂国大营中的那路南耀国兵马,进去后并不急着出来。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北堂国铁骑先行杀到,步兵在途中渐渐拉开一段距离。
绕道到前方的半路上去埋伏的那路南耀国兵马,在发现北堂国兵马杀回后,立即按第一种方略行动。
厮杀声、弓箭声、锣鼓声……交错交叠,转眼响彻在夜幕下。
北堂国领兵大将及秦恬两个人,顿时脸色大变。
血腥厮杀,在夜幕下拉开……
次日黎明,经过整整一夜的厮杀,被前后夹击的北堂国兵马彻底溃不成军。
北堂国大将实在无奈,终不得不忍痛下令“撤”。
秦恬实在不甘心,还想命士兵顶住,并意欲反扑。
一番争执耽搁下,北堂国兵马损失更为严重,晨曦将北堂国残余士兵脸上的胆战之色照得一览无余。
北堂国领兵大将顿怒,再争执了片刻后,单手直指向前方的惨烈败局对秦恬大声呵斥,“你觉得现在还有胜算?你若真这么想反扑,你自己反扑去,我绝不容剩下的这些兵马再被屠杀。”话落,一个字也不想再对秦恬说,北堂国领兵大将当即亲自大喊“撤”,然后当先一步掉转自己身下的骏马,就用力一扬马鞭先行撤退。
剩下的北堂国兵马见此,再顾不得其他,马上撒腿跟上前方的北堂国领兵大将,逃命一般。
“不许撤!听到没有,我说不许撤,全都给我回来……站住……”秦恬也怒,极力想阻拦,但领兵大将的命令与先一步撤退的行动都俨然如一下子放开了蓄满了水的闸口。闸口一开,哪里还拦得住。
下一刻,眼看南耀国兵马如洪水一般紧追而来,密密麻麻全是,喊打喊杀声更是震耳欲聋,势不可挡,秦恬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已经无力回天,最终掉转马头,也只得撤。
半个时辰左右后,北堂国领兵大将终于带着身边的百余名兵马残兵退入前方那座不久前占领的城池内。
进城后,北堂国领兵大将一边快速命北堂国兵马关闭城门,一边箭步上城楼往外看去,只见城外尘土飞扬,南耀国兵马还一路杀气腾腾地追来。
秦恬进城下马后紧追在领兵大将后面,一路追到城楼上。
“这就是你出的好计?这下子你满意了?”
“别忘了这一计你也同意了。”
“我当时只是……”
“只是什么?同意了就是同意了,现在惨败,你别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还有,是你下令撤退的,我已经再三阻拦了,眼下这局面分明就是你怯战导致……”看着看着,再加上之前在战场上的意见不合及争执,两人不觉在城楼上面当着北堂国众士兵的面再次争吵起来,并大有越吵越厉害之势。而对于这一结果,秦恬昨夜真的没有想到,一切明明是稳操胜券的。而对于惨败后该承担的责任,他可绝没有这么傻一个人承担,怎么也得推一点到面前之人身上。
良久,在确定城外兵临城下的南耀国兵马短时间内不会贸然进攻后,两人不欢而散。
是夜,退守入的城池内,灯火通明肃静无声的府衙中,对着手中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写好的但却始终没有发出去的战报犹豫不决的北堂国领兵大将,终下定决心将这份战报发出去,向远在北堂国都城中的北堂帝如实汇报,“来人,马上将这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回国都,不得有误。”
“是。”一直守在旁边的士兵领命,接过战报后迅速转身往外走。
秦恬恰好在这时到来,在府衙大门刚进来处与领命下去的士兵撞了个正着,当下将士兵给拦住,“等等,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是关于这两天的战报。”坐在府衙大堂中的北堂国领兵大将面色黑沉的看着这一幕,代为回答,那一丝“不想再看到秦恬”之色显而易见,并再次示意士兵去办。
秦恬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想到,所以此刻才会拦下问。得到领兵大将的亲自回答后秦恬面色一沉,对着士兵就命令道:“拿来。”
士兵不敢给,又有些不敢违抗,连忙回头朝正看着这边的领兵大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