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俞自然也看到了夭华,表面对萧岩毕恭毕敬地行礼下,暗里余光瞥向夭华,忍不住握拳,隐忍杀气。
“免礼。今日召你来的目的,相信你也知道了。看你现在这样子,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萧岩开门见山地发话,直接无视水俞的咳嗽。
“多谢南耀帝的关心,我确实咳咳……咳咳……稍微好了一点了。”水俞语气不变。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刚开始装病的时候一切都还顺顺利利的,南耀国朝堂上那些支持同意北堂国求和的官员也一个个被她联络了过去,该送礼的送礼,该巴结的巴结,该许诺的许诺,但不曾想那些反对同意北堂国求和的南耀国大臣竟会一朝推翻萧黎,拥护萧岩掌权,还对付那些她暗中辛辛苦苦联络好的官员,致使她的计划与心血全部功亏一篑。此刻,自她回到南耀国后第二次踏入这里,局面简直比上次还不如。
“那就马上开始吧。这件事已经拖得够久了,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南耀帝,那如果北堂帝开出的条件是割地求和,又当如何?”命她来的时候北堂帝丝毫没有说过这句话,但他都已经无视她的生死了,她何必还考虑那么多。现在,靠不了别人,她能靠的只有自己,无论如何她也要活着回去,只有这样才能从头再来。
这句话的分量不轻。在场反对同意北堂国求和的一众文武百官闻言,也不由一静,不少还互相相视一眼,想看看其他人的想法。
萧岩不语,先将底下所有文武百官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包括夭华的。
夭华一笑,一码事归一码事,就算她真的是她眼下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也同样不能阻扰与破坏她的全盘计划,率先针对性地发问道:“那不知北堂帝准备割哪块地?又准备割多少?”
“这个问题,就要南耀帝与北堂帝亲自商量了。如果南耀帝同意,我可以马上回北堂国去亲口将南耀帝的意思转达给北堂帝。”隐忍不发,水俞笑着对上先开口的夭华。
一众文武百官暂时不发话。
夭华再笑,“难道北堂帝派水贵妃来时就没半点交代?还是说,这就是北堂帝的‘诚意’?”
众文武百官点头,夭华的这句反问如同当头一棒,忍不住纷纷附和起来,“对,既然北堂帝决定割地求和,那么割哪块地怎么不说?还有割多少?连这么点诚意都没有,谈什么求和?”
“哼,想用这个糊弄南耀国?真当南耀国那么好糊弄的?”
“……”
而在这些附和中,还有些意见仍十分坚决的大臣,没任何转圜的余地,“不论割多少,割哪块地,都不能同意。南耀国现在势如破竹,就是拿下整个北堂国也不是不可能。”
“有道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皇上,不把北堂国彻底打残、打怕了,他们是不会真正吸取教训的。这次要是轻易放过北堂帝,只要北堂国割地求和了事,难保他日北堂国不会卷土重来,夺回失去的土地。届时,必将是又一场生灵涂炭的大劫,伤亡只会更多。”
“皇上,无论如何不能同意北堂国的求和,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留下大患……”
一句接着一句,声音越说越此起彼伏,也越说越激动,并且一干文武百官边说边团团包围住水俞,场面明显朝着上次的情况发展……
水俞恼怒,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去一刀杀了夭华,“割地求和”四个字已经是她手里最大的筹码,还是枉顾北堂帝尚自提出的,没想到几句话被她破坏了。
萧岩认真“听取”每位大臣的意见,等一众大臣都差不多说得口干舌燥后,对着水俞沉稳发话,“南耀国众位大臣的意见相信你也都听到了,不需要朕再对你重复一遍吧?”
“南耀帝,其实决定不用立即就下,还请你再冷静地考虑考虑……”
“不必了,朕已经决定好了,拒绝北堂国的求和。”一口打断水俞,萧岩接着开始当众下令,颇有些雷厉风行之态,“夭华,朕现在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认命你为南耀国兵马大元帅,继续率领南耀国兵马进攻北堂国,让北堂国付出惨痛代价,也让其他两国看看公然派兵攻打南耀国的下场。至于你,北堂国水贵妃……”说着,萧岩的目光重回到水俞身上,“众爱卿觉得如何处置?”
“不如昭告天下,然后将她押往边境,在大军前杀了她祭旗。不论她上次怎么否认,北堂帝会公然派兵确实是她在背后一再唆使,不容她抵赖,她绝对该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萧岩的话听在众大臣耳中颇有些解气,众大臣异口同声。
支持同意北堂国求和的今天有来上朝的几名大臣,从始至终尽量往边上站,低着头不发一言。如今的朝堂,已然没有了他们的地位。
水俞不由略有些焦急起来,同时免不得更加恼怒,想挣脱开包围圈,“南耀帝……”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这么做也确实可以鼓舞士气,让南耀国无辜惨死的那些百姓的家人出口怨气。”这次换夭华附和一众文武百官,言语间笑着打断水俞还想开口的话。
萧岩见所有人都这么说,自然不反对,允道:“即然这样,那朕现在就将她交给你。具体何日祭旗,怎么个祭旗法,都由你决定。不过夭华,你给朕听好了,这一战绝不容失。如若不然,朕就拿你祭旗,到时候可别怪朕无情!”
“放心,绝不会有那一天。”一语双关,夭华抿唇,似笑非笑对上前方的萧岩。
萧岩暗“哼”一声,一句话在脑海中无声划过,“话别说得这么满,走着瞧!”
“不知皇上还有没有其他吩咐?”夭华随即再度开口,岂会看不懂萧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