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卿微微点头:“我与陈阿七已经碰过面,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他便认出我是什么人。”
“长相。”江老爷子说道:“你的长相,只要是熟知你爷爷的人,第一眼便觉得像回到了你爷爷的年轻时代。”
“陈阿七过来,是来问血玉的?”齐石见这两人越说越远,赶紧问道。
“没错,急不可奈。”江老爷子说道:“那是因为收到我的信,最近我找到了一块血玉,他便急于来看看,结果并不是他要找的,玉,也是千奇百样,就算是难能一见的血玉,也有分类的啊,但他为何一看便知道不是自己要找的?”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杨砚卿问道。
江老爷子找来两块血玉,左边一块是陈阿七的,右边一块是最近找来的,两块玉摆在一起,齐石抓了抓脑袋:“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啊。”
两块玉都是青玉,“这种青色叫虾子青。”杨砚卿指着左边的说道:“而右边这块则是鼻涕青,仔细看看,还是不一样的,尤其对着光时,但是,两块玉上面的血沁十分相似。”
江老爷子举起两块玉,光照过来,虾子青的那一块里似有血丝在涌动,如线虫一般缓缓爬动,然后四溢而去,就像将墨汁滴到水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那些血奔涌而来,好像要钻出玉,直奔自己而来!
江老爷子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子后退了好几步,脸色也变得雪白,杨砚卿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扶住江老爷子:“没事吧?”
“没,没事。”江老爷子举起另外一块,这一块里面虽然也有血丝,却与刚才的截然不同,是静止的,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的确是不同。”
杨砚卿狐疑地接过两块玉,对着日头看了,便塞给齐石,齐石的反应则要大得多:“大哥,这真是一块奇玉。”
“怪不得陈阿七认定不是。”江老爷子说道:“是我走了眼。”
杨砚卿与齐石过来就是为了确定这血玉的样子,此时,又想到一件事情:“江老爷子,您觉得陈阿七会是当年江城四杰中的陈鹏飞吗?”
“从年纪来看,的确符合。”江老爷子说道:“陈鹏飞是北派盗墓弟子,当时正崭露头角,听说,还被袁大头请去盗过秦陵,可惜进不了地宫,不得不放弃,当年的名声的确是响的,我们马帮中,不少人听说过这个名号,可惜,我当年在江城也就是短居,没等见到他就匆忙逃命去了,他若是,我倒有些失望了,想像中可以在地下做成大事的人,并非狠辣之徒,须得谨慎细致之人,光靠着一股子外在的狠辣狡猾是做不成大事的。”
齐石深有感触:“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江老爷子觉得我如何?”
“你们二人搭档自然毫无问题了。”江老爷子说道:“对了,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杨砚卿笑道:“我们的事情在刚才已经办完了。”
江老爷子恍然大悟,这两人过来就是为了看血玉的:“这回扑了空,收钱办事是必须的,我会继续寻找血玉的下落。”
“杨某有个不请之请。”杨砚卿说道:“以后若是找到血玉,能否?”
坐拥三块又如何?
江老爷子一咬牙:“我干这行从未循过私,也罢,这是我欠你们杨家的,应了,以后要是找到一模一样的血玉,首先通知你们。”
杨砚卿拱手弯腰:“谢谢江老爷子。”
出了江老爷子的家,齐石想开口,杨砚卿便说道:“回去再说。”
两人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何大夫,他如往常一般,手里拎着药箱,安静儒雅,看到杨砚卿,便淡淡地一笑:“好久不见。”
“何大夫又出诊?”齐石打趣道:“现在在十里洋场,出诊的大夫要么是替有钱人服务的,要不然就是为了穷人,何大夫到是特别,是为了兄弟们。”
何大夫的身份,杨砚卿心知肚明,见何大夫在自己面前也表现得镇定自若,心里倒对他佩服起来:“我们先告辞了。”
何大夫看着远去的杨砚卿,低头继续赶路,随即来到一家民宅,按规律叩门之后,里面的门打开了,何大夫一走进去便说道:“刚遇上了杨老板。”
“哦,他回十里洋场了?”这人正是上回的老掌柜,脸上的一道道沟壑无不显示出其阅历的丰富,他伸手道:“进去吧,铁男回来了。”
“铁男?他不是被送走了吗?”何大夫连连摇头:“东瀛人正在找他,巡捕房也在找他,他不要命了?”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走出来,眉眼在胡子里格外不起眼,何大夫愕然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