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抢先一步走出来,见到刘贵的尸体,扑通一声跪下,把裹着尸体的白布掀开,看到刘贵已经僵青的脸,齐石本以为他会嚎啕大哭,没想到吴老六双手撑在地上:“刘贵,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替找找到凶手,替你报仇,说到做到!”
“现在只知道是被勃朗宁的枪暗杀,其它的线索没有,要怎么找仇人?”齐石一盆凉水泼下来:“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巡捕房并不打算查下去。”
孔令铮与方副官上楼来,孔令铮已经展开手里的纸团:“不对,现在又多了一点线索。”
纸团上是刘贵的笔迹,是沾着血写的,“面具男,东瀛人,师父小心。”吴老六不懂,其他人瞬间明白了,杨砚卿走出来:“是无名。”
“无名和东瀛人一伙的,有勃朗宁也说得过去。”孔令铮说道:“以他在东瀛人中军师的地位,不需要他出手,直接有人替他完成暗杀。”
“你们说的无名是什么人?”吴老六问道。
杨砚卿的眼珠子一转:“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要是告诉你,你就和我们是一伙的了,以后想逃也逃不掉,还是考虑清楚吧,不急,眼下先处理刘贵的身后事安排。”
杨砚卿讳忌的是屋内的何大夫,这才将话只说到一半。
“郊外有墓场,现在送过去还来得及,暂时寄存在那里吧,活人屋子里放着死人毕竟不好,过几天等寿衣棺木齐了,再下葬。”孔令铮说道:“好歹要让他落个好身后事。”
当下,齐石与方副官就去折腾这事,屋内的何大夫站起来:“谢一,我们也该离开了,明天再过来。”
床上的陈阿七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看着何大夫,何大夫附身下去:“能听到我说话吗?”
陈阿七便眨了一下眼睛,何大夫欣喜道:“看来是清醒的,这样,我问,若是说得对,你就眨一下眼睛,说得不对,就闭上眼睛,如何?”
陈阿七马上眨了一下眼睛以示赞同,何大夫说道:“那人给你喂的药是香的吗?”
陈阿七闭上了眼睛,何大夫明白,又跟着问道:“是腥味吗?”
见陈阿七眨了一下眼睛,何大夫明白了:“如果是腥味的,那么是液体还是药丸状?”
谢一提醒道:“你这样问,他要怎么回答?”
此时,恰好屋外的杨砚卿几人走进来,见两人正在互动,便站得远远地,唯恐陈阿七这片刻的清醒消失得太快。
何大夫迅速换了问法:“是药丸吗?”
陈阿七却迟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何大夫说道:“是液体?”
这一回,陈阿七依然闭上了眼睛,何大夫有些迷惑了:“既不是液体也不是药丸,难道,是粉末状的?”
陈阿七重新眼睛开眼睛,迅速地眨了一下眼,然后,眼神便变得迷蒙起来,吴老六叹道:“这下子又恢复老样子了,每天就只有片刻是清醒的,其余的时间就是这样,眼神都没有焦点,完全是痴傻的状态。”
“我明白了。”何大夫说道:“我今天回去研究一下,明天再来,杨老板,各位,我们就先走了,谢一?”
谢一点头,何大夫拎着药箱往外走,待到了杨砚卿身边,意味深长地看杨砚卿一眼,杨砚卿只当没看到,何大夫叹口气,与谢一走出屋外,下楼,谢七与洪三对视一眼,也快步跟出去,转眼间,这里就只剩下杨砚卿、孔令铮与吴老六,还有躺在床上的陈阿七。
吴老六此时拱手道:“现在人都走了,可以告诉我无名是何人了吧?”
“你倒是心急。”孔令铮冷眼看着杨砚卿:“姓杨的,你来讲吧。”
杨砚卿将来龙去脉,连同那支特别行动小组的存在也一并讲出来,听得吴老六半晌都没有搭话,非但如此,杨砚卿还将这次在崖棺里找到尸体的事情讲出来,吴老六的脸便“唰”地一下白了,拳头也捏得老紧。
“怎么,感想如何?”孔令铮说道:“你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就是我们一伙的了。”
吴老六说道:“假如当年的阿七就是我师父,悬棺寒池里的尸体就是陈鹏飞,陈鹏飞又从不与人结伴盗墓,再加上书是在那里被藏起来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我师父与陈鹏飞到那里的时候,给陈鹏飞下了黑手。”
杨砚卿颇为惊讶,这正是他们的猜测,可从吴老六的口中讲出来,意义截然不同。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吗?”孔令铮同样震撼。
吴老六的脸突然憋得通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