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手突然撑开,然后握紧,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杨砚卿的眼睛,种种迹象表明,这人知道过去很多事情,只是闭口不言,杨砚卿咽下一口口水,这是一只烫手山芋,软硬不得,要如何让他全盘托出当年的事情?
杨砚卿在墓室里来回转着圈,吴老六与齐石去而复返,“怎么样?”
“这家伙没有说假话,那地方的设计留有陷阱。”吴老六说道:“大哥,我们要找出口,都怪我们不好,应该留一个人在外面的。”
“不碍事。”杨砚卿看着无名:“他也不想死。”
齐石揪着无名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拿你在前面当挡箭牌,老实一点,不要耍花招。”
“你轻车熟路,不妨带路吧。”杨砚卿说道:“看看我们还能从哪里离开。”
无名一言不发,只是走在前面带路,离开那间墓室,台阶的左右还有两条长长的墓道,他略沉吟一下,就选择了往右的那条,这个停顿让齐石怀疑起来:“你还想什么?”
“多少年前来过的,记不太清楚了。”无名扭动了一下身子:“把绳子松松,不然我跟不上你们。”
“用你的腿就够了。”杨砚卿冷冷地说道:“我们俩交过手,对你很了解,你会用尽一切办法逃走,我必须扼制你这种行为。”
无名闷哼一声,那条墓道很长,往前走就到了尽头处,墙面上画着一个人,背对着大家,不露出真容,一只手扬起来,似乎在与来客打招呼,杨砚卿发现此人身着的是汉人的衣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好奇怪,就算西夏不少东西与宋朝相通,可这是西夏王陵,里面怎么会出现汉人的刻像?”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无名说道:“党项人对于风水秘术根本是一知半解,这地方的择穴也好,陵墓的设计也好,都应该出自汉人之手,这个不露真容的人,极有可能有是替西夏设计王陵的人,这不过是他个人的趣味罢了。”
杨砚卿看着墙上的画像,此人一幅放荡不羁的模样,高高扬起的手显得十分随意,似乎有些自得,他的脸微微侧着,只能看到四分之一的部分,根本看不出来此人长什么样子,但看他身形高大,气度不凡的气势倒是从刻像中蓬勃而发。
“大哥,现在不是研究这刻像的时候。”齐石提醒道:“我们现在该离开这里。”
杨砚卿看着无名:“机关在哪里?”
“此人的手上。”无名说道:“你没发现远远地看过去,他的手好像在轻轻挥动吗?”
杨砚卿看到了,此人的手是浮动的,微微浮动,他伸手按下去,那人所在的墙壁向里打开,就像伸手请众人离开一般,三人一走出去,那道门便自行关上,不管怎么用力也推不开,外面也没有机关的所在,与进来时的机关形成对应之势,一个是机关在外面,一个机关在里面,第一次进来的人哪里想得到,要是出来了,想进去,反而不易了。
齐石吐了一下舌头:“设计这墓室的人就像个老顽童似的,故意耍着人玩呢。”
杨砚卿的目光被下面的一些痕迹吸引了:“你们看,这些拖痕像不像是那些箱子拖出来的,还有这里,有勒痕。”
这地方十分湿润,留下的印迹就明显得多,吴老六点头道:“有人拿走了里面的陪葬物,而且顺利地离开这里。”
无名闷哼一声:“一山还比一山高。”
经过这片湿润的区域,就看到一条往上的台阶,无名说道:“上去就可以出去了,有点距离,不松开我的手,就麻烦你们推我上去了。”
齐石与吴老六异口同声道:“你事真多!”
无名闷哼一声:“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不和你们年轻人比,对我最好好点,我要是想不开了,找块石头撞上去,你们杨老板想死的心都会有吧?”
“你,你这个家伙……”齐石气得想打人,看一眼杨砚卿,还是忍了下来,再说他自称老头子,可是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只是脸上的面具吓人了一些,他咽下一口口水:“老六,这家伙交给你,老子不伺候了。”
老六推着无名的身子:“快走!”
“小伙子,不要随便动我。”无名的眼神像鹰的眼睛:“忘记上次的七步走了吗?”
吴老六打了一个寒蝉,喉头发紧:“我吴老六不是吓大的!”
无名冷冷地笑,开始往台阶上走,那条台阶几乎是垂直的,十分陡峭,看到台阶上不少地方被撞缺了,基本可以断定把这些东西弄走的人与他们走的是一条路线,眼看就要到头了,无名突然弯下腰,痛苦地哀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