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的身子打了一个哆嗦,齐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到黑皮的长官说道:“不碍事的,想是兄弟们进去巡视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请长官放心。”
不止是黑皮,齐石也长舒了一口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他与黑皮对视了一眼,说道:“去城北茶楼。”
两人到了茶楼,喝了好几杯茶,黑皮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你这小子知道我刚才心跳得有多厉害吗?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有人要来管这些旧档案,平时这东西摆在那里也没有人理啊,
“东西在哪里?”齐石问道。
黑皮将那个牛皮袋拿出来,齐石接过去看了,确认无误,痛快地将两根金条塞到他的手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辛苦了。”
黑皮接过金条,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心满意足,突然将双手抱在脑后:“我现在要怎么办呢?”
“要不要问问我大哥。”齐石说道:“晚上去戏院吧,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大哥一定会给你指点迷津的, 走与不走,走,往哪里走,只要你肯听他的,不要像井大那样……”
黑皮的脸变了:“井大?”
“井大请大哥帮他的忙,大哥指点迷津,可惜,这个家伙折返回十里洋场,让人当场枪杀,就死在荣丰戏院的对面巷子里,可惜啊,他要是铁了心离开,就是另一番光景了。”齐石说道:“你自己小心点。”
黑皮下了决心:“我打电话回去请个假,然后晚上去拜会杨老板,兄弟,替我说说好话。”
齐石与他击掌:“放心吧。”
齐石带着卷宗回家,杨砚卿已经去了戏院,他便往戏院去,吴老六已经先一步回来,坐在那里和杨砚卿说着什么,齐石直接推门进去,看到这一幕,不禁抱怨道:“大哥果然偏心,两人聊得可真热乎。”
他将手上的牛皮袋放在杨砚卿面前:“东西到手了,不过,黑皮可能惹了麻烦,今天的运气不太好,遇上上头的人来借调旧档案,被发现有人进去过,大哥,能帮黑皮一个忙吗?替他指点一下迷津,告诉一下他要何去何从。”
杨砚卿打开袋子,确认了卷宗,叹道:“这么破绽百出的记录,要是如今被翻出来,一定会惹人怀疑的,老六,和曲老大约在什么地方?”
“上次宴席的地方,曲老大也是那里的常客,比较安全。”吴老六说道:“曲老大也很希望与您见面。”
齐石遭受了冷落,赌气似地坐到沙发上:“你们俩慢慢聊,一会儿有我插嘴的时候再说。”
吴老六哈哈大笑:“大哥,齐石这是吃醋了吧?”
“晚上让黑皮过来吧。”杨砚卿说道:“他帮了我们的大忙,虽然已经提示他要尽快离开,但那并非我算出来的结果。”
“那是因为什么?”齐石愕然。
“隔空看命可不是我的长项。”杨砚卿说道:“只是听孔少爷提过一句,最近上头要清查巡捕房的人,说是萎靡败相太多,也要解雇一批人,黑皮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只怕早就扩散出去了吧?这项行动一旦开始,对他很不利。”
“原来如此,还以为大哥的功力见涨,所以未卜先知。”齐石说道:“大哥,这东西要怎么处理?”
“再说吧。”杨砚卿说道:“我们和铁男见面的事情要守口如瓶。”
吴老六正色道:“可是孔少爷好像开始怀疑大哥了,井上藏在使馆的事情,他比大哥晚知道,似乎觉得这消息不应该是大哥自己弄来的,我担心……”
“担心他会彻查我的消息来源,引出铁男,到时候给我扣上一个亲近地下党的帽子?” 杨砚卿说道:“这倒不会,孔少爷的立场虽然特别,但他暂时没有这个念头,只是发发牢骚罢了,但是,这也提醒我了,与铁男和何大夫等人的联系要越少越好。”
“铁男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齐石仍有些担忧。
“铁男打铁师父的好友,那人……极有可能就是舒易。”杨砚卿说道:“和爷爷一样,不在一地久留,而且极小心,十年前的话,仍有可能现在还活着。”
齐石与吴老六对视了一眼,近了,终于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