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一张纸,待墨迹干了以后,曹疯子将它卷起来交到杨砚卿的手里:“这些是所有沾着污点的南北两派人士,这其中,不少人现在是领头的人物,这些事情如果被重新提起,个个都是井大,想让我死的,也是这些人。”
“我明白了。”杨砚卿刚才看得清楚:“一共七个人。”
“这七个人现在都是南北两派最举足轻重的人物。”吴老六说道:“包括上次主宴请大哥的典老大。”
“我还记得他,你说过,自从你师父过世以后,就属他在北派的地位最高,年纪不大,可是做事雷厉风行,而且颇有正义感,从上次的会面来看,的确是一身正气的人物。”杨砚卿说道:“他十分看不上杨老武和马滚子投靠东瀛人的行为,从面相来看,也不是奸恶之人。”
“可是,这样的人物也有不堪的过去。”曹疯子说道:“这七个人要如何处理就交给你了,杨老板,我这可是把自己的命放在了你的手心里,你千万要抓牢了。”
杨砚卿笑着说道:“把命交到只打过不久交道的我手上,你倒是放心。”
“反正是绝境了,能搏得一线生机就搏吧。”曹疯子倒是看得开:“你们进来这么久了,过来也有不少人看到,这地方我不会再继续呆了,以后我会用我的方式联络你们。”
杨砚卿掏出一叠钞票放到曹疯子手上,他也不客气,扬手说道:“谢了。”
“曹先生,我有一事相问。”杨砚卿绝不会放过这次时机:“你变装的技巧是自己研究而成的,还是有人指点?你可认识一位叫做舒易的前辈?”
“舒易不就是江城四杰么?”曹疯子看着杨砚卿的眼睛:“此人我当然知道,要说认识也能称得上吧,他可是陈鹏飞的好友。”
杨砚卿看着曹疯子的脸,因为脸上污浊不堪,眼神也变得迷蒙起来,让人看不真切:“我所说的认识,不仅仅止于知道,你是否从舒易那里学来了这些变装的技巧,才能成功地瞒过这些人的眼睛?”
这下子问题足够直白了,曹疯子嘿嘿一笑:“不是。”
杨砚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觉得曹疯子在说谎,可是他的表情淡定, 还有些嬉笑的样子,杨砚卿皱起眉头:“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的,齐石,老六,我们走。”
曹疯子看着杨砚卿走出去,自己也迅速地收拾起来,然后把自己藏在暗门处,外面依然用那些废旧的纸皮子盖住,随时可以离开,随时……
再说杨砚卿三人走出那片低矮的房屋,吴老六朝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哥,看得出来,孔少爷在怀疑你,无名藏在大使馆的消息是哪里来的,他一定会揪着不放的,会不会怀疑你和地下党有联系?”
“消息是铁男给的不假,但孔少爷也是受益人之一。”杨砚卿笑着说道:“他就算心中怀疑我的消息来源,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不也一样承了铁男的情?”
“大哥,老六的担心不无道理,不管怎么说,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齐石担心道:“要是被卷进去,恐怕自己也很能脱身。”
“铁男的身份似乎曝露了,他现在正将自己藏匿起来。”杨砚卿说道:“他知道刺青连的存在,再加上与他的联系,他一定不会离开十里洋场,若是他出现在戏院或家中,你们要立刻将他送走或是稳妥地藏起来,撇开干系。”
齐石嘀咕道:“这不就是救他么。”
杨砚卿瞪了他一眼,齐石摸了一把下巴:“我和铁男倒有些性情相投,那家伙耿直,身上的功夫也不错,我愿意救他。”
吴老六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南北两派也会落到现在的田地。”
一名孩子突然跑过来,脚底一滑,摔倒在地上,杨砚卿正准备过去扶,那孩子早就习惯这种情况,爬起来拍了一下屁股,欢快地跑到别处,杨砚卿刚松了一口气,突然看到地面有血,扭头一看,那孩子是光着脚的,脚底板肯定是戳到了什么东西,正往外冒着血,吴老六正要叫他,那孩子已经穿进了巷道里,不见踪影,吴老六说道:“我小时候也是这么长大的。”
齐石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哪家的孩子,也没个大人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