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经理一定觉得憋屈吧,杨砚卿暗想,嘴角也浮起了一丝微笑,曲老大的声音压低下来:“没想到杨老板真是不务正业呢,都不怎么呆在戏院。”
“不好意思,让曲老大跑了一趟。”杨砚卿说道:“是否有好消息?”
“是的,六人都答应前来,后天在我家的老宅子相聚。”曲老大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你有把握吗?”
“杨某从不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杨砚卿说道:“但请曲老大帮在下一个忙,到时候配合杨某就好,这一点,我们见面再说。”
挂下电话,对上谢七的眼神,他还未开口,谢七便说道:“看来杨老板需要一点时间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齐石,送谢七小姐出去。”杨砚卿突然说道:“对了,听说许二小姐现在还在花店工作?”
“是啊,这几天已经风平浪静,二姐准备撤了。”谢七说道:“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许二的确还留在花店,这些天,她都有种错觉了,自己本来就是这花店的一员,风声渐停,对面的使馆也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场景,不再紧闭大门或是窗户紧闭,进出的人员也多了一些,眼见得这个情形,她终于决定辞职离开。
今天是许二的最后一天工作了,老板娘仍不死心:“像你这样细心的店员已经不多了,真可惜,不能再干一阵子吗?”
许二只是笑笑,便拿着剪去给外面的玫瑰剪枝,修剪整齐后再包扎在一起,这样才工整漂亮,她一转身,身后的人吓了她一大跳,身后站着宫田诚,“宫田先生。”
“早上的时候听老板娘讲了,你要离开花店了。”宫田诚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以后请尽量避开使馆,我是说,十里洋场不大,再碰面的机会也是有的。”
许二的心一咯噔:“宫田先生是什么意思?”
“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宫田诚说道:“十里洋场这么大,我们也能够在这么敏感的地方相遇,但是,以后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保重。”
许二一瞬间明白了,宫田诚已经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许二放下手里的剪刀,站在老板娘的面前:“我想要现在离开。”
走出花店的一刻,许二如释重负,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东瀛人知道实情,这个人却没有揭发他们,真是微妙至极,回到洪门,许二正好与谢七在门口碰上,谢七欣喜道:“终于回来了。”
“是啊,真心不容易。”许二笑道:“这阵子当花店员工的经验,以后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各种技术活都试过了,五妹倒是溜得快。”
“多亏二姐机灵,那时候才没有惹出大事。”谢七庆幸道。
许二的眉头一皱,将宫田诚的事情一一道来,“七妹,他可能知道我的出现不寻常,不过,从他的话里来看,没有向上面举报我的意思,反倒让我保重,应该是逃过一劫了吧?”
“这人真是奇怪,不过以前也查过他的背景,他的母亲是华夏人。”谢七说道:“从这一点来看,他和我们倒算半个同胞了,命运真是神奇,他的父亲和母亲也没有想到会是现在的局势吧,进去吧,二姐。”
此时,杨砚卿正闭目在书房,齐石透过门缝看进去,便知道大哥正在寻思着后天的会面,他便退了出去,去陈阿七的老宅子,陈阿七死后,屋子里就无人管理,没人住,就显得格外衰败,院子里全是落叶,想到陈阿七就是在这颗树下中招的,齐石就刻意绕开了那颗树,看也不看它,开始从院子开始打扫。
一阵风吹过来,残留在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落得齐石一头一脸,他抬头骂道:“娘的,就连你也想欺负我……”
齐石突然停住了,树梢上好像刻了字,他扔下扫帚,抱着树干就爬上去,近了,脑袋轰得一下:“娘的,不是吧。”
树梢上面刻的是——亲人相见,是非莫名,疑在天涯,近在咫尺!
这刻痕很新,刻上去没有多久,齐石迅速地滑下去,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电话,他不禁骂道:“这个陈阿七真是个老古董,也不知道装部电话,唉。”
终于冷静下来的齐石,决定迅速打扫完屋子,再迅速地返回,他推开杨砚卿的书房门,冲到杨砚卿的面前:“大,大,大哥,咱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