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以为同样深通兵法的袁绍,会让自己的军中连十五rì的存粮都没有吗?而你方才也知道,我军的粮草可是支撑不过十五rì了。仅仅半月啊!
再说若是袁绍知道了有这样一支奇兵在他身后,又怎能不派驻守冀州的大军围剿。据斥候们查探到的消息,他袁绍在冀州至少还能再调集起十万大军的!”
在程昱的解说下·袁军的兵力居然又翻了一倍。越发严峻的形势·让再有本事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无粮草,无兵器·无后援的兵马。似乎不到五万的曹军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局。
再善战的将军,也不可能凭着一已之力·去杀光对面的十万袁军。曹cāo的心中同样郁闷,思索了一番,却也是找不到一点解决之道。
无意中抬眼却看到了依旧平静的荀攸。
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报怨:“咦,这个公达莫非还有什么底牌不曾?为何不直接说了出来,偏偏让大家如此纠结。他这是要在大家都无计可施之时,才会开口。
以彰显他一个人的本事吗?这样的习惯可是不太好!不过他若是真能解决眼前的难关,卖些关子,为自己多争些功绩也未尝不可!唉,谁让大家都没他有本事呢?”
僵持了片刻之后,见大家依旧无声,心中越发焦虑的曹cāo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达!你还有话不曾说完,你就将你的意思都说了出来吧!”
听出主公的问话里,已带着几分责备,荀攸却依旧微笑了一下才道:“主公息怒,方才程公所虑皆有道理。攸是无能,也不可能找出袁绍军的粮道。就算找到也来不及切断了!
不过程公也说了,袁绍为安军心,他在军中必然存下了至少能供应大军半个月以上的粮草。他的粮道不定,不过为了安全,他的存粮之处又能藏往何处呢?”
“哈哈!”曹cāo终于大笑起来:“公达,好,妙-极!咱们找不到他的粮道,就毁去他军中的存粮反而对战局的影响,结果更好!只是你可知他军中的屯粮之地又在何处呢?
仲德,你那里的斥候可有回报。找不到敌军的粮道·这屯粮之所应当不会太难找了吧!”
做为军中斥候的最高掌管者,程昱却只能是一脸的羞愧的请罪:“主公恕罪!到目前为止,我军斥候送回来的军报里,还不曾探查到袁军的屯粮之所。主公!”
曹cāo黯然摇摇手:“仲德不必多言,这军粮事关成败。不论是谁也必然会对之严加防范。斥候们在敌后活本就是危险重重,小心之下一时探查不到也是必然的!”
“主公!攸有话说!”主公终于认同了自己的计策,心情愉快的荀攸,更是决定要趁热打铁的将自己谋主的地位,牢牢的巩固起来。
深知雪中送炭更胜锦上添花的荀攸明白:“只要能在这全军危急之时·做到挽狂澜于即倒,从此之后,整个曹军还有哪个谋士的地位能超过我荀攸呢?
就是叔父大人,也只能对我这个智计百出的侄儿,说一声佩服了吧!哈哈!”
看着主公与众人都是一脸的急迫,渴望听到自己的分析。荀攸的心中更是如饮了一碗蜜一般的香甜
“主公!诸位,以攸看来,袁军在如今对我军的战场上占了大部的优势。他们已经占领了河北全境,如今更是渡过大河,直接攻占了官渡。
不过他们占领的地盘越大·他们的粮草后勤供应就越发的困难。依攸之见,袁绍大军刚刚过河不久,并不曾进行大规模的粮食转运。
看来他们是将这官渡做为一个跳板,在整军数rì之后,他们就会向我军发起全面的攻势。看来袁绍也是准备与我军速战速决。在攻下大半的兖州之后再调运粮草了!”
“那也就是说,袁绍之前在济水以北的屯粮处所,并未有变化吗?”。感觉抓住了什么的曹cāo迫不及待的接口道:“只要找到那处屯粮之处,再使派出的尖刀斩断一两回袁绍的粮道。
我军就能让袁军不战自溃了!官渡,济北!可是济北这样大,足有数十城池¨!
对了·要给袁军提供粮草,必然不会离官渡太远。不然舟车劳顿,人吃马嚼的·损耗太大,他袁绍必然也支撑不起!拿地图来!”
瞬间活跃起来的谋士文臣们,纷纷上前,嘴里称颂着主公英明,手脚丝毫不慢的七手八脚的将一张巨大而简陋的地图,摊开放在了桌案之
目光开始在图上搜索起了济北与官渡的位置。众人中还是荀最先找到相应位置。
手指一戳地图,一边移动一边缓缓的说道:“邺城以下,濮阳、朝歌路程太远·不必考虑·北方而来的粮草,在多路汇集的黎阳暂存倒是很有可能!”
程昱终于也收起唱了一天的反调·赞同道“是啊!黎阳乃是汇集四郡南北交通,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想那黎阳城不但城高沟深·平时更是驻有袁绍的黎阳大营数万人马。
如今河北大军出征,空出来的兵营,用来存粮无疑是最好的地方。应当就在此处了!”
听着两位谋士的分析,曹cāo看着地图,只是默默的思索着,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
“若是黎阳再向下走,白马是被袁绍占领不久的新城,加之白马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应当不会是他大军的屯粮之所。只有早就被他占领的延津、平丘、乌巢几处。
才有可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修建新粮仓,而且这些地方有连绵小山遮掩,更是方便守卫。
如若袁绍想要在兖州更进一步的扩大地盘,就必然要将粮草调动到更方便,更近官渡的地方才是,这个点会在哪里呢?如我是袁绍,我会如何安排自家的粮道呢?
此次出击的奇兵,在袁军的后方行动,只会有一次进攻的机会。一击不中若是不能远遁必然会陷入十万大军的重围。那怕是以豹骑之jīng锐也断无生理啊!”
此时同样思索了半晌的荀攸,此时喃喃自语般的念叨起来:“延津、平丘、乌巢、牧野!会在哪里呢?”听到他的话,曹cāo却是赞许的看了一眼,这个永远比自己想得更多的谋主。
但曹cāo的赞许却没有画龙点睛的作用。从开始一直侃侃而谈的荀攸,分析到了这里,也只能陷入了完全没有把握的猜测中。
事关全军的生死,更是一着错断就会要了三千jīng锐xìng命的选择。没有确切的情报,对自己的分析就算再有把握的智者,也只能对着简陋的地图抓瞎。
绞尽脑汁,费尽唇舌,分析了半天可能解决曹军的困境的荀攸,突然发现自己的说了半天,居然又回到了原处。四个可能屯粮的地方各自相距数十里。
在袁绍的大军包围之中,只要一处受到攻击,就会牵动袁军的全部。而曹军的尖刀一动手,袁军的谋士们必然就能看穿其中的意图。
若是第一次就蒙对了方位还好,否则就只能是等待彻底的失败。
可是最多是四分之一的可能xìng,谁敢保证这要命的猜测就一定对呢?
正当众人再次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之后,随着时间的过去,房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主公!府外有一人自称是你的旧识!他说他名叫许攸,定要求见主公。不知是否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