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嗯,当时我从医院逃出来时,身无分文,没办法只好找正南,也幸好有他,我才能顺利的离开梅市。”
他的手抓住她漫延在他胸口的小手,眸光沉了沉,“之后他带你离开梅市去了哪儿?”
他温热的大掌异常温热,透过掌心缓缓的流进她身体每个部位。
被他握着手,但是她还是躺正身子,触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琉璃的水晶灯透出绽放的光芒,瞬间脑海中只如白色的天花板。
那段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
“离开梅市,正南带我去了港市,说让我在港市躲一阵子,看看我阿爸是否会放弃寻找我的下落,于是我便在那儿住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我出去买东西,发现有人跟踪,幸好当时在商场,我利用人群中把他们摆脱了,我知道那群人是我爸爸派来的,想着那里不安全了。于是正南马上便带我离开,兜兜转转了几天,正南利用他警察的职能,替我找到一处偏僻的深山林里叫石缝村,正南他说要想避开我阿爸,就不能呆在闹市里,所以才选择了偏远的山区。那里人口不多,最多有几十户人家,而且大部分都是老人跟小孩,年轻人外出打工去了,一般几年才回来一次,所以那里就成了与世隔绝。正南把我安置好,而且也陪了我一个星期,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危险了,他才离开回去工作,但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我。”
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着:“在个山村里,很安静,我跟着那些年老的大妈们学种菜,自个养鸡,虽然非常清苦,但那非常安静,受不到任何的打扰,我也过的非常充实。唯一不足的便是那里偏远,要买东西只能走出大山到镇上去买,所以只要村子里有人上镇,我都会托人帮我带肉,但也只能一个星期吃一次肉。虽然我平时注重营养,但还是营养不良。不过幸好,虽然那里偏僻,不过手机信号有开通,正南给我重新开了个号,就这样保持联系。虽然榆榆每次来看我,也会带营养奶粉,可是我还是营养不良。七个月时,发现胎位不正,外加营养不良,所以早产了。说起早产,也很巧。那是正南来看我后,说过几天接我离开,回港市待产,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在他走后的第三天,我开始肚子痛了。那是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住在我隔壁的阿婆冒雨喊来接生婆,可是胎位不正,说必须去医院,于是我用正南给我的钱,请村里比较年壮的人抬我到镇里的卫生院去。同时还通知了正南。那晚的雨下的可真是大,一直不停的下,像是积了几十年没下雨似的,要一次性下个够。那晚我也是一身湿,大家在泥泞的山路上行走着,我肚子很痛很痛,那是我一生经历过最为撕裂的疼痛,那段路走了几个小时。但最艰难是到了卫生院后,我希望剖腹产,可是那是个小镇的卫生院,而里边的医生没有动过这种手术,于是她们用手替我弄正胎位,要让我自然产。生产的那几个小时,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经历了几个小时的阵痛,孩子是生下来了,可医生说孩子生下来后死了。因为当时我也耗尽了力气,已经没有什么精力,但我好像还是听见孩子的声音,可是后头医生便说孩子在肚子里呆的时间长,窒息死了,接着还抱到我眼前,看着一身黑紫色的孩子,我只觉的眼前一黑,后边的事我就失去知觉了。听正南说,他来到后卫生院里听到我大出血,跟着卫生院的车子一直到大医院,而我在医院里几经抢救,终于救回了性命,但是我却不能生孩子了。因为伤心孩的离开,大出血后引发了很多并发症,所以我在医院里呆了半年,半年后稍微好些后,就转到正南给我安置的房子里修养,平常是榆榆来照顾我,在我人生没有盼头的时候,是正南跟榆榆帮助我的,要是没有他们,或许,我现在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说到这,尚莞彻底沉静了,这段一直不能翻开的伤痛,此刻说出来也不那么难受了,虽然当初的疼痛,被翻出来依旧会打颤,但却平静不少。
这是不是一种释怀的表现?
人不能只揪着往事,把自已困住,那样永远也不会快乐。往前看才是现在人该生活在这社会的生活态度。
这是她一直告诉自已的道理,应该放开。
说完,她能感觉到邵栾晟紧紧的抱住她,那力道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