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邵江平谁也不怕,就是怕叶开一个人,因为叶开可是抓着他的小辫子的,无论他怎么折腾,也逃不脱叶开的手掌心。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叶开不计较他之前的事情,那么一旦凌钢改制之后,情况就大有好转了,之前的事情可以抹桌儿,以后他拥有了企业的股份,是为自己在工作,也就没有必要再耍那些小动作,去贪图那两个小钱儿了。
晚一些的时候,雁南省的副省长齐羽声也赶到了,晚上的时候,龙城的市长木婉容也到了,还有国家计委的一个司长,几个处长,其他几个相关部委的相应级别领导。
吃晚饭的时候,邵江平统计了一下,司局级领导来了十几位,处级领导就多了,足有上百位,此外还有一些业务关系单位的负责人们,济济一堂足有三百多人。
看起来,明天一大早的凌钢改制汇报会,会人满为患了,因为地方上的同志们也会过来一部分,当然了,他们不需要安排食宿,只需要提供一顿午餐就可以,所以招待工作的压力也没有那么重。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些不和谐的事情。
国家计委那边儿的一桌儿人,就对凌钢改制工作产生了不同的看法,几乎吵了起来。
起因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因为大家的理念不同,一部分人觉得凌钢这么优秀的企业,不需要改制就可以,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越是优秀的企业,越应该改制,否则的话,它终究将会和其他企业一样,慢慢地走向衰落。
理由就是以前很多不行了的企业,经过改制之后,现在都起死回生了,这就能够说明制度不同所带来的结果也不同,好的企业更要先行改制,以便能够从跟不上适应市场,越做越好。
“国有企业既无须为企业能否营利而激烈竞争,这样企业就丧失了生产经营的积极xìng和主动xìng。”国务院的一个处长就说道,“至于国有企业的职工,既没有失业的危险,也没有获利的可能,工作量的多少和职工工资没有联系,而且对于企业的生产经营也几乎没有发言权,国有企业因此而丧失了生机。一个企业的产品或服务能否被市场接受,决定了一个企业能否生存下去,决定了企业能否获得足够多的社会和自然资源,因此企业必须以市场为导向决定自己的生产、经营、服务策略,吸引消费者的注意,吸引资金、人才、原料等资源向该企业流动。只有通过国有企业改制,才可以激活国有企业长期沉寂的积极xìng、主动xìng和创造xìng,而充满活力和拥有主动权的企业将有力地促进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与发展。”
国家计委的那个司长则是将酒杯往桌子上面重重地一顿,面沉似水道,“书生之见!如果凌钢的体制不好的话,又怎么会取得这么多的成就?”
他这句话,其实也有很多人认同的。
既然凌钢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那么就足以说明现行的经济体制是没有问题的,否则的话,你应该作何解释?
如果说体制本身真的有问题,那么大家都应该搞不好才对嘛,现在既然有了例外,那么就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罪于经济体制的原因,这是不负责任的。
国家计委是1952年成立的,改革开放后的一段时间,这个机构一度被看作是计划经济核心堡垒。到了1988年,国家经委被合并进国家计委,组建了新的国家计委。此时国家计委被定位为高层次的宏观管理机构,不再承担微观管理和行业管理职能。
直到后来几年,国家计委变成了发改委之后,依然是手握重权的大部门,有小国.务.院之称,足见其影响之大,权限之重要。
国家计委的一个司长,地位也是非常重要了,至少是对上地方上的这些省市官员们,那绝对称得上是两眼朝天的。
凌钢改制,事实上就是要从国企行列中逐渐淡化出来了,至少是zhèng fǔ层面上对企业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即便是计委方面对它的影响,也大不如前,所以计委方面的人,就觉得改制是从他们的手中开始夺权,当然心情不会很好。
事实上,这一次受邀而来的计委官员们,脸sè都拉得很长。
如果是破落了的企业改制,那也就算了,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也当是给国家减负,可是像凌钢这样的优质企业,怎么也需要改制?
这事儿就让很多人想不明白了,可是同意凌钢改制的文件,确实是从国.务.院里面直接下文的,他们也不能说很么反对的话,甚至还得硬着头皮来参加这个仪式,心里面自然是很不高兴的。
但是此时在酒桌上面发发牢sāo,表达一下不同意见的,却是可以的。
叶开冷眼旁观,倒是没有说什么话,他跟坐在旁边儿,有些认真地听着那边儿对话的唐沐说道,“这鱼做得不错,你多吃点儿。”
“领导,您觉得他们说的话如何?”唐沐听到叶开跟他说话,应了一声,然后就小声问道。
“这种事情,见仁见智呗。”叶开嘿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