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之所以感慨,就是因为在十年之后,整个社会开始进入了道垩德滑坡的阶段,硫磺馒头、瘦肉jīng、楼脆脆、老人倒了不敢扶、病人死了还收费、挟尸要价等等标志着道垩德滑坡的事件屡屡发生,说是没有最缺德,只有更缺德也不为过。
究其原因,都跟这十年的经历脱不开关系。
叶开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所以即便是重生了,依然对于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不敢或忘。
按道理说,国人自古以道垩德立国、立身、立命,几千年来讲究仁、义、礼、智、信,没想到了后来,还来不及为举世瞩目的经济荣光邀杯庆祝时,行业暴利、食品安全、医疗安全、建筑安全等恶xìng事件却像一把把利刃,划出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叶开甚至还记得,zhèng fǔ总垩理不得不质问房地产商是否流有道垩德的血液,继而又痛斥“道垩德滑坡”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
种种不道垩德的事件在短时间内的密集发生,让人们无法判定,一切是不是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在追逐利润最大化成为共识的市场经济条件下,国人的道垩德真的崩塌了吗?
利益面前,道垩德的价值何在?
如果说道垩德沦丧是发展过程中所需承担的必然代价,那么叶开也只能希望这个代价是短暂的,毕竟文化命脉的底线、法律的底线就在那里,抬起头来随时都能看见。
当然了,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有学者昧着良心站出来,否认这一切已经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
“在某些人的眼中,只要坏人没有占到总人数的百分之五十一,那么这个社会依然是完美无瑕的好人社会。”叶开有些无奈地对钟离妤说道。
“那么,坏人的比例一旦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一呢?”钟离妤随口问了一句,她看出来叶开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就故意逗了他这么一句。
“超过百分之五十一吗?”叶开的回答也很爽快,“那也简单,只需要把好人和坏人的定义对调一下,一切就又非常完美无瑕了。”
“你这话说的,呵呵,真是……”钟离妤被叶开的话给弄得乐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和叶开说话总是能够找到很多乐趣的。
“居安思危,见微知著,所以我才会对这个不诚信的企业下狠手,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解决东山市的企业欠款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杀鸡儆猴,给其他企业树立起一个靶子来。”叶开对钟离妤说道,“企业赚钱天经地义,但是冲破了道垩德底线,甚至去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那就不可饶恕了,而且整个社会在盲目崇拜金钱的情况下,对这样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话,那就是很严重的社会问题了,可能是无法解决的社会问题。”
“会变得无法解决吗?”钟离妤有些怀疑地问道。
在她看来,虽然说现在也有少量的不诚信企业,但是大多数还是好的,叶开的话,似乎是有点儿杞人忧天,夸大其词了。
“会的。”叶开点头道,“一旦某种现象在社会当中越来越多的时候,大家就习以为常了,甚至法律层面上也会认为是正常的,这么一来,整个社会的道垩德底线就会一降再降,终有一rì,会降到地板下面去。这个时候,你还指望有人能够改变这一切吗?”
钟离妤听了,不由得深思起来,确实如同叶开所言,当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一切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扭转这个局面,除非是整个社会推倒重来,重新构建起一个新的社会秩序。
但是要这么做的话,那个代价就实在是太大了。
“我现在算是有点儿明白你的忧思了,确实不是杞人忧天,这是十足的社会责任感,看来你这个领垩导当得很称职哦。”钟离妤笑着对叶开说道,虽然说带着笑意,但是神态之中确实非常的郑重,丝毫没有笑话叶开的意思存在。
“必须的。”叶开回答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既然当了这个官,总不能浑浑噩噩不问正事儿,若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凑这个热闹呢?光是我口袋里面的钱,就足够全家人舒舒服服地过上好几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