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先前的酒劲上來,魏老头一口喝下剩余的烈酒,然后摇摇晃晃走回自己的草棚子,孟星河沒有跟着进去,魏老头健谈的时候,你可以什么都和他说,他要是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怪人,孟星河和他相处了十余天,还是能摸清楚这点。
摇了摇发昏的脑袋,孟星河回了自己厢房,他进门的时候,云姨闻到他一身酒气,皱眉道:“又出去喝酒,”
孟星河红着脸痴痴笑起來沒有回答,然后他晃荡着蹒跚的脚步走进房间倒床就睡,不一会儿鼾声大起,真不知道魏老头的酒是什么酿的,后劲也着实大了不少,云姨知道他这个人很少有盖被子的习惯,所以每次孟星河从外面喝酒回來,她都客气的为孟星河处理那些善后工作。
看着孟星河像小孩子的睡相,云姨轻声笑了起來,替他把脚上的鞋子脱掉,贤淑的就像孟星河娶回家里的妻子,不过,估计孟星河是看不到云姨这么贤淑一幕,因为每次都只有在他熟睡的时候,云姨才会放下脸上的冰冷,展现现出女人温婉柔美的一面。
当孟星河醒來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一片,云姨听见房里面有响动,猜测是孟星河睡醒了,端了一碗解酒汤进來,看见一脸醉容,就像许久沒见阳光的孟星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她好心提醒叫孟星河少喝酒,说年纪轻轻,就学烂醉如泥,以后还得了。
孟星河口干舌燥,端起云姨的解酒汤一饮而尽,云姨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都一天沒吃东西了,正好下午还剩些饭菜,等她拿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孟星河点头说行,一会儿功夫,云姨就把热好的饭菜端进了孟星河房间,两个小菜,还有一份鲜汤,米饭也盛了一大碗。
看着孟星河狼吞虎咽的吃相,云姨扑哧一笑,两道柳眉轻轻舒展,眼睛一眨一眨,似会说话那般,道:“够不够,不够,我再也你盛一碗,”
孟星河摇头说够了,他抬头看见云姨正冲他暗暗笑着,“你笑什么,我脸上又沒有长花,”孟星河问道。
云姨捏了捏左手:“你用左手,还真是奇怪,”
左撇子有什么好笑的,孟星河猛吃了几口饭,道“我还能左右开弓呢,”
云姨不相信,但她也不想深入追究,等孟星河吃完之后,她收拾完餐具就出去了,睡了一天的孟星河,饭后出去走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到房中,整顿精神,又开始看那些科考的书籍。
月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科举最后这一个月中,孟星河几乎用尽所有的精力,除了去马厩和魏老头喝酒聊天,然后到***夜宿一宿,就是在自己房中将科举要考的《论语》《诗经》还有《农商》等重点书籍全部从头到尾再次看一遍,别人十年寒窗的苦读,他由于底子好,乡试和省试的时候也上了心,经过一个月闭门深造后,对科举考试的整体把握更加清晰。
明天就是科举考试的院试,也是数千学子通过科举的选拔,一跃龙门,光宗耀祖的关键时刻,实现从小读圣贤书时的理想抱负,考试的地点是挨近皇宫的贡院,每年科举都在哪里举行,而此时,国子监中的学子,都已经准备背水一战,为明天的院试做最后一搏。
清晨的阳光比较暖和,孟星河仰躺在椅子上,坐在自己房前那片空旷的院子中,懒洋洋的接受清晨阳光的洗礼,知道明天就院试了,孟星河的心情却无比轻松,这样的日子,就更前世参加高考一样,只要准备充分,就沒有考不好的高分。
被他这几天当丫鬟使唤的云姨,替孟星河端來一杯热茶,放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对这个已经悠闲的晒了三天太阳的孟星河,云姨找不到任何话來形容,前几天沒日沒夜挑灯看书,现在倒好,科举临近这几天,他居然比谁都耍的悠闲,所以,云姨难免担心照他这种样子下去,名落孙山是注定的事情。
虽然云姨见过太多科举的状元,也见过别人金榜題名时的春风得意,可她就想不出,为什么眼前这个和别人不同的男人,会连续乡试、省试,都考的如此之好。
云姨坐在他身边,虽然是一副小厮随从的打扮,而且脸上也摸着一张白色的丝巾,可是眉清目秀,难免让远处那些学子对孟星河投來异样的目光,怀疑他有龙阳之好。
“明天,就是院试,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云姨淡淡问了一句,在她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孟星河能够高中,毕竟那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怎么关心,”孟星河冲云姨笑了起來,很平静的说:“不过,还好,我们终于可以回江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