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汉家人,”现在,不用杨玄感多话,在场众多苗家人也能瞧出那些被围在中间的就是被称为豺狼的汉人。
他们是來攻打凤凰城的,他们是來抢苗家人的宝贝的,此刻,在思想简单的苗家人脑中,就只有这两句话,所以,他们的表情,绝对不会友善。
在民风彪悍的岭南,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情,对待不是本族之外的东西,在苗家人眼中都是可以猎杀的动物,现在他们看见一群汉家人,身上配着腰刀,有种來者不善的感觉,顿时保护凤凰城,保护南诏祠堂的决心就在心里升华出來,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或许立刻就发生一场不可思议的惨烈场面。
谁说站在台下看戏就是件轻松的事情,此刻的孟星河见柴少和杜小姐等人都被一群苗家人围在中间,唯独他置身事外,心里早就焦急如热锅蚂蚁,可脸上依旧平静如入定老僧,心里一遍遍问候了杨玄感的十八代祖宗。
“孟大人,你看看,下面有沒有你的朋友,要是有,你叫出來,免得等会儿打起來伤着他们,”如同在看戏的杨玄感关心问道,但说话却比刀子还厉害,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孟星河知道,他要是认了下面那群兄弟,在此刻被仇恨迷住了眼睛的苗家人眼中,他的处境恐怕不比自己的兄弟好多少。
蓝老头怎么还不來,孟星河在心里嘀咕,嘴角抽搐,道:“容我再看看,人多,瞧不仔细,我倒是有几个兄弟今天也來参加了赶秋大会,他们要是被围在里面,还得仰仗将军多多照顾,”
“那大人可要瞧快一点,在岭南,并不是我说了算,有些时候,我也无能为力,”杨玄感说话的时候,他身边两个黑脸将军已经走下了高台來到了被苗家人围住的那群汉家人面前,“刚才上面的孟大人说了,你们之中谁认得他,”
“沒有,我们不认识你说的孟大人,”一个面对着前面一群虎视眈眈的苗家人的女子率先开口,语气平静,根本就沒见慌乱,颇有几分英姿,而后,她随即对着身边众人,道:“大家别轻举妄动,更别先亮出武器,苗家人虽然蛮横,但只要不激怒他们,我们还可以暂时安全,”关键时刻,面对突然发生的变化,杜小姐仍旧保持十二分的冷静,不愧是曾经和突厥人打过仗的女子,丝毫不畏惧眼前剑拔弩张。
闻话,杜小姐身后的人慢慢放下落在腰刀上的手,要不是还有个冷静的杜小姐,只怕他们还未战就开始理亏了。
孟星河在台上看的真真切切,杨玄感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多线操作,难道就是为了逼迫自己承认他就是大唐派來攻打凤凰城的人。
杨玄感瞧了眼人群中那个女人,熟悉,好像曾经在那里见过,他突然哈哈笑道:“都说杜如晦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但却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她就是和李靖征讨过突厥的女人,今日一见,还让人有那么几分佩服,”
杨玄感喜欢分析所遇见的每一个对手,当年的杨广,宇文化及,李渊,李世民,甚至李密王世充等枭雄,他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优点,杨广虽然残暴荒淫极为自负自傲自大,但论气度胸襟和谋略见识,他的确比他那大哥杨勇要适合当君王,别忘记了当年隋朝南下平陈,杨广表现出超凡的谋略是不可抹去的,再分析李渊,他虽然胆小懦弱步步小心,却和勾践能忍蓄势待发,加上手下那些谋臣武将,得主江山是迟早的事情,李世民雄才大略,大唐江山一半都是他打下來的,和杨广比起來,李世民做的最成功的就是能够悉心听臣下建议,加上他自己对天下局势的掌握,臣下之职的任免,当得起千古一帝的称谓,至于李密和王世充,乱世中能雄霸一方,除了本身的魄力之外,脑袋不笨,会敏锐观察到天下大事,所以他们才能比其他反王要持久一点。
现在看见广场上的杜小姐,杨玄感突然來了兴趣,要要去分析这个女人。
“孟大人,你信不信,本将军一句话,就能让围在中间的杜小姐失去方寸,”杨玄感笑了起來,似乎很有把握。
孟星河沒有说话,能让杜丫头大失方寸的事是什么,他其实也想知道,但现在,却沒有半点想知道的心思。
“不相信,”杨玄感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似乎早就猜到孟星河不相信。
“我信,”孟星河突然妥协,他其实真怕被杨玄感说中,杜丫头会失去方寸,那杜丫头等人岂不危险。
“哈哈,”杨玄感笑的很大声:“都说你孟大人是个识时务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是识时务的很,我很喜欢,”最后四个字,杨玄感说的很坦白,好像真欣赏孟星河似地,让孟大人差点恶心吐了出來,然而,沒等孟星河敷衍笑两声,从來就不厚道,也不知道厚道的杨玄感,很自信的对着正前方,杜小姐的位置,道:“杨佑,把那个女人放了,其余人,给我杀,”杨玄感顿了顿,又道:“孟大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