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依你之见呢?”陆儒士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那就看先生要怎么想了,就算这姓柳的有千般心计,可此刻他却是落在我们手中的,至于白莲一教匪的那位三长老他们回来不回来,与我们又有何相干,我们只要想法子在换人途中,弄点手脚,最后,就算朝廷追究起来,也只会查到这些白莲一教匪的头上,与我们公子何干,更别说,这些教匪们本就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就算那林堂主明日派人去送信,先生完全可以保证那封信到不了本地官府的手中,只要先生让公子的人半路截杀了那信使,这林堂主就会误认为本地官府没有诚心与他们谈判,对这姓柳的性命并不看重,那姓柳就还会暂时滞留在这些教匪们的手中,弄不好,这林堂主还会一怒之下,杀了这姓柳的泄愤。”
“这姓林的教匪与那三长老有师徒之谊,感情深厚,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放弃解救三长老他们,这姓林的虽是贼匪出身,可也心思缜密,不容易欺瞒,要是万一我们这边露了马脚,那就得不偿失了,更别说,还有那姓李的虎视眈眈,以宁王父子对姓柳的仇恨程度,这姓李的说不定另有谋算,说不定,还不顾他们老朱家的江山,有意利用这白莲一教匪,给京城的那一位添堵,要是我们行事不密,让他们两方联合起来,回头我们可没法给公子交代了,公子想让我们将姓柳的掳劫前去,是为了私怨,并不等于,公子就要与这白莲一教匪以及宁王父子同流合污。”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继续静观其变?”
“那倒也不必,这位状元郎,既然有资格做公子的敌人,自然非寻常人,要是他不想着逃走反而奇怪了,只要他逃走时,我们暗地里给他行个方便,等他逃离白莲一教匪以及宁王父子的掌控后,我们再以逸待劳,掳劫了他交给公子,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能完成公子交给我们的任务,还可以让锦衣卫和朝廷的视线让白莲一教匪与宁王父子担着,何乐而不为。”
“还是先生高明。”那瘦子贼匪恭维了一句,又道:“小的已经出来的久了,要回去了,先生要是改日另有吩咐,记得通知小的一声。”说完后,这一身黑衣的瘦子贼匪就从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柳折眉靠墙而立,虽说现在已经快到夏日了,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可坐在这冰冷的地上,半夜时分,还是有一股寒意渗透身体。
柳折眉的听力虽然也不错,也才想到,这些贼匪们今晚休息之前,自然会有一番商议,可贼匪们自然会提防他们偷听,因此,只能在心中猜想对方可能有的对策。
他知道,这些贼匪们并没有放松警惕,这厢房外边,就有两个值守的贼匪。
这样的夜晚,他的思绪飞的很远很远,不由地就想到了五岁前,和爹娘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十二年过去了,爹娘死的那一天发生的情景,他往后的许多夜晚,都不止一次在脑中一次次回想。
到了如今,他对自己的仇人也只查到了一个皮毛,并无大的进展,他不甘心,他之所以留下来,想搞清楚,今日掳劫他的是那三方面的人,何尝不是认识到,这世上有一些势力,是他以前没有留意的,是不是这些势力也与自家爹娘的死有所关联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才一遍遍地叮嘱自己,沉下心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挖出这些人的根底。
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在这古代还是很先进的,柳折眉从昨夜被掳劫到今夜这个时候,算起来,时间刚好过了一整天,可这一段时间忙的要死,虽然京城的严打已经结束了,可却留下许多后续事宜需要处理。
特别是这古代严打时,不可避免地有时要牵连一些无辜,虽说秦韵不是那种有妇人之仁的人,可不管怎么说,在现代所受的一些教育还是深入骨髓了,当从秦家老爹派人自己的一些锦衣卫心腹暗地探查得知,有执法权力的锦衣卫们有些人在本次大明朝的严打过程中,竟然违背了自己的指示精神,草菅人命,构陷无辜后,她不得不出马处理这些严打后遗症。
该寻找证据的寻找证据,该顺便收拾一批不听话的还要收拾,借着这个机会,她也将锦衣卫的权利进一步向自己手中集中,顺便排除一些不听自己招呼的异类,只有这样,才能将锦衣卫这个大明朝独特的暴力机构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她忙的要死,累的够呛时,却在深夜回府,准备洗刷一番,上床睡个好觉时,接到锦衣卫的密报,自己那位未婚夫竟然被贼匪掳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