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故意装醉说:“时局?什么时局?”
朱亚军笑着骂道:“你这家伙,看热闹不是?”等了一下又换了种语气说:“老同学,搞不好你的推断是正确的,现在上头也有点慌呢,只是……唉……你懂的……”他说着,又把手在费柴肩膀上拍了拍说:“我啊,不如你。不仅仅是业务上的,你是真豁得出去,我就不行了,我们大家都不行。”
费柴问:“既然上上下下都是明白事儿的,怎么就不把事情往好处办呢?”
朱亚军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击鼓传花,知道不?其实大家都在赌,谁也不相信,谁也不希望那朵花,也就是嗤嗤冒烟的炸弹呀,别落在自己手上,你呀,就是当代的屈原,我们就是楚国的那帮士大夫,只是你比屈原狠,不会去跳江的,呵呵。”
费柴没有借着酒劲指责朱亚军,倒不是他们之间的同学情谊,是因为他知道这种指责是毫无用处的,即便是有用处,也不可能对整个官场风气起作用,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官僚体系中游走,寻找一切能为自己所用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做成一部分他想做成的事。我靠,在这个世道上怎么想做点实事,说点实话就这么难呐,费柴心中暗叹着,不由得愁上心来。
酒入愁肠,费柴又喝得大醉,醒来时却睡在梦乡的包房里,应该是他的司机和随员带他来的。还好就他一个人睡着,身边并没有个陌生的女人相伴。
他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宿醉的头疼让他再也难以入睡,再加上口渴,就起身来找水喝。
穿过大堂,看见一个女孩正坐在柜台后面手撑着下颚打瞌睡,但人十分的警醒,费柴才一走近,她就醒了,看见费柴,惊道:“您醒啦。”
费柴对她笑了一下说:“口渴了,给我找点水喝。”
女孩‘哦’了一声转身就去货架上拿饮料,费柴又说:“不喝饮料,那儿不是有饮水机吗?你找个纸杯给我倒一杯。”
女孩这又才拿了纸杯,给费柴倒了一杯凉水,费柴一口气喝干了,又将纸杯交还给她说:“太渴了,再来一杯。”
于是女孩又给他倒了一杯,这次费柴喝的慢了,但一转眼那女孩却不见了,费柴左右再看,也看不到一个人了,于是自言自语地笑道:“合着现在我成了值夜班的了。”
正说着呢,却看见女孩子带着孔胖子来了,显然是从床上被拉起来的,一副睡眼蓬松的样子,却强打精神地关切地问:“哎呀您醒了?昨晚你醉的太厉害了,只好安排你先睡了。”
费柴笑道:“醉了当然最好就是睡觉了,不然还能咋地?”
孔胖子见他还不忘开玩笑,也就笑着说:“那是,那现在您感觉咋样?”
费柴说:“酒醒了,就是还有点头疼。”
孔胖子说:“那是没醒透。”说完对那个女孩说:“小冬,去煮一小碗醋汤面给费老板吃,加两个鸡蛋。”
费柴说:“算了算了,我也不饿,就别麻烦这孩子了。”
孔胖子说:“没事没事,这就是她的工作啊,而且你现在这样子,吃点东西,头和胃都会舒服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