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次!十天里系统显示峰值提升了七次。这足以几乎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不过最后秦教授的小组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安抚了大家:这一切不过是‘能量渐释’的最后阶段,过去之后,一切就都太平无事了,歌照唱,舞照跳。
费柴当然不能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但又不能暴露自己还在私下研究的行踪,倒不是为了自己,主要是牵涉的人太多了。可面对如此大灾大难的又不能不管,为此绞尽脑汁,在一周的时间里就写出了报告来,准备复印了上下都送一些,不过心中还是有点拿不住,就给吴哲打了个电话,吴哲沉吟道:“你还是只管好云山的事情,这个事情你交给王俊去办,他反正也在坐牢,最多再加两年咯。”
费柴见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就说:“我这儿急的都掉头发了,你还开玩笑。”
吴哲说:“没开玩笑,现在能在官场里指望上的人就你一个了,你不能在出事了,你还是抽个时间去找王俊,一定要亲自去,这么大的事,搁谁身上都不合适。”
费柴放下电话后,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吴哲的话有道理,并且上次被王俊连累了一下,这次也该让她还一下账了。想通了,费柴第二天就出发,进了南泉市区后照例先给看守所的严青所长打了一个电话,恰好严所长不在,只是说:“他还在养猪,你直接去找他就是了,我尽快赶回来。”
费柴到看守所时,门口果然有个警察在等,显然是严所长的安排了,于是上前打了招呼,也无需带路,径直去了王俊的小屋。
两人又是许久未见,少不得寒暄一番,但费柴县里还有事,想中午回一趟家,下午赶回县里,所以几句寒暄后就把来意说了。王俊听后说:“你来找我就对了,这种时候有些材料还是由我们民间机构提交的好,虽说受重视程度不如你亲自去提交,但是现在正在节骨眼儿上,你的仕途绝对不能出问题,不然就没说话的人了,不过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觉悟。”
费柴问:“你说。”
王俊说:“地震预测从来就不是百分之百的事儿,你的地质模型最高理论数据也只定位在百分之九十五最高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费柴点头说:“是的,这也是地质工作者的一个心结,一方面希望自己在专业上有所成就,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的某些推断是错误的。”
王俊正色道:“所以如果不远的将来有那么一天,需要你豁出去未来的前途来预报地震的话,你能做到吗?”他说着,看着费柴,目光锐利的像是能看穿他此刻正在想着什么。
费柴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反而迎上去说:“我从来不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这一天的到来必定要房倒屋塌,家破人亡,但是如果这一天真的要来了,个人的荣辱得失真的不算什么,当你一句话就能救几十万人上百万人的性命时,就算是以命换命,那也值了。了不起了我也来和你搭伴,一起养猪嘛。”
王俊觉得自己对眼睛还真对不过费柴,于是稍稍避开了他的眼神,笑着说:“才不让你搭伴呢,分明是抢我饭碗嘛。”
两人又就细节问题聊了一下,费柴把自己写的报告连同电子版一起交给了王俊,王俊稍稍浏览了一下说:“你的报告,技术上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既然转给了我,我就必须弱化一下你的官方语气,所以要修改下。”
费柴说:“只要能让这报告起些作用,别说弱化,就是火化都行。”
王俊苦笑:“能起多少作用谁也不知道,反正是尽人事听天命,咱们搞了地质这行,起码也得做到问心无愧才行啊。”
严青所长过了一会儿果然赶了回来,非要留费柴一起吃饭,可费柴一门一门心思回家,只得婉拒了,但严所长和他临别时悄悄问道:“最近好像又有点紧张了,开会每次都说要抓好应急防灾工作,,可又不给个明确的东西,你说……”他说着手指朝下指到“这下面到底稳当不稳当啊。”
费柴笑道:“严所长你紧张什么啊。”
严青说:“我能不紧张吗?”他说着手又指向看守所监区说“里头七八百号虎狼之辈,我压力大啊。”
费柴则对着养猪的窝棚努努嘴说:“你放心,你不是有个活的报警器嘛,那家伙可敏感了,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第一个跳起来。”这话是带着玩笑味道说的,严青也只得跟着干笑。
正在这时,一名年轻的武警少尉,用铁链子拴了一条土狼狗从边上过,严所长就笑着说:“哟,狗又跑了?”
少尉笑道:“是啊,最近老是越狱,一点也不听话。”
费柴问:“你们这儿配属的武警还有警犬?”
严所长说:“不是,是条野狗,被战士们收养了,算是中队的吉祥物。这几天长大了,好像是要跑狗,根本关不住,晚上还呜呜呜的整夜整夜的叫,跟狼似的,烦人呢。我看呐,到不了冬至就得,咔。”他说着,手往脖子上一比划,笑的很阴险。
费柴也跟着笑道:“是啊,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啊。”说完两人笑着挥手而别。
见了这条土狼狗,费柴就想起当初黄蕊在烂尾楼工地里用剩菜剩饭喂的那几条野狗来,于是在回云山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黄蕊,问她那几条野狗如何了。黄蕊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有爱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