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妖月暗暗猜想是不是自己太过愚笨不适合修仙?不然怎么自己练了这么久一点用处也没有?
越想越练不下去,无奈只有仔细的收好两页纸张等晚些再说,与秦母说告一声,拿了门口沉旧的木桶出门,一路跑到綄西河边准备打两桶清水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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綄西河是虹麟山下千里内流经虹麟镇的唯一河流,集镇上每家每户洗衣挑水都会去这綄西河边。
说来秦妖月也是在綄西河边打水才碰上岩子期的。
岩家是虹麟镇上的大家族,有族人上千,岩氏族长说的话在虹麟镇上十分有份量,最先提出要把秦母和秦妖月赶到小木屋居住的便是他。
岩子期是岩氏族长的嫡孙,从小就十分受宠,年纪虽不大可使唤人的功夫倒学了个十成十,而且稍有不如意就哭闹耍泼,在镇上是个人见人怕的小魔王。可即便是这样,也被岩家视为掌上龙珠,娇惯宠溺着受不得一点委屈。
那日秦妖月正好去河边打水,拎了木桶看左右没人就想着去河边洗把脸。
而岩子期呢,正和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小童在河边戏耍,猛一抬头就看见一张鬼脸,吓得他一屁股跌坐进了河里,丢尽了脸面不说还弄得一生湿。
秦妖月一抬眼见着这么多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也不敢多说话,转过身就一头扎回树林里,连木桶都是过后才找回来的。
岩子期从同伴嬉笑的口中得知此女就是被镇上人戏称为妖孽的女童,心中一时郁结,不过一个丑妖怪,居然害得自己在玩伴面前丢尽了脸面。这个仇,说什么也要讨回来。
如此才发生了之前白衣童子带人砸石子的一幕。
秦妖月打好清水,煎了药喂于秦母吃下,用铁锅蒸了两个自己在山野间挖到的地薯,又拿地薯叶和着小半碗沉米煮了一小锅清粥,分装在两个干净的碗内,端进了屋中。
屋内,秦母半侧着身子卧在塌上,眼见秦妖月独自进进出出的忙碌却帮不上手。秦母抬首往秦妖月端来的清粥里望了望,水多米少,清亮亮的水面上还飘荡着几片绿梗叶,暗叹一声,家中的米粮怕是又不够吃了。
此时,秦氏母女在小木屋居住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被赶出虹麟镇前秦家早已清贫如洗,以前还有几个婶婆念在秦父秦母待人宽厚,不说借些银钱,少许的米粮还是接济过的。而自从秦氏母女被岩氏族长下令赶到木屋居住后,便再无人前来看一眼或是问一声了。
镇民们只当虹麟镇从未待过这俩人,由得她们自生自灭去了。
别说是进镇集买粮买药,就是秦妖月在虹麟镇镇口站上半会儿都要被拿着木棍的镇民驱赶。
秦母深知两人生活的艰难,自己下不得床榻,秦妖月又年幼,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耕田种地的活儿自然做不了,再说也没有种子和农具。奈何家底已清,两人又都做不了活儿,想着想着,一时没了主意,竟不知往后的日子要如何熬过。
眼看秦妖月练了几日的功法都丝毫不见成效,秦母心知进入玄天门修习的机会已是渺茫,让她如何能不多想日后秦妖月一人该何如生活。
结果越细想越是担心,越思虑越是焦急,一股郁结之气堵上胸口,竟突然喘不上气,好似无数之手掐在了自己颈脖之上,面色也越发的苍白扭曲。
秦妖月端着清粥慢慢的喝着,家中米粮所剩无几,还是明日早些起来,便可去远些的山边看看能不能捉到只小动物或是再挖些地薯采些野果回来,如果能采到草药就更好了。只可惜,近处的山脚都已被虹麟镇的镇民所占据,连秦妖月想过去捡些掉在地上的野果也不准。
秦妖月喝完清粥,一抬眼就瞥见塌上的秦母面色惨白,竟似一口气提不来似的,呼吸混乱,出多进少,吓的忙猛丢了碗筷扑到床榻前大声叫喊,“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娘?!”
秦母胸口堵塞,难以说出话来,只用双手紧紧地撕扯着自己的前襟,两手手背上青筋爆出,脸色灰白交错,开合的薄唇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见秦母这样难受,秦妖月顿时吓的六神无主,“娘,娘……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娘,你别吓我。”见秦母踹气艰难,秦妖月忙帮着松了领口,又拍着秦母的胸口和背部帮着顺气。可眼看效果不显,秦母又踹的辛苦,蓦地想起上次秦母提到的方法,慌忙伸出大拇指附在秦母人中之上,大力的摁了下去。
等秦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秦妖月赶紧端了清水给她喝过,又将被褥都盖在她身上,守在床榻边一步也不敢走开。
秦母犯病得这么厉害,这还是第一次,秦妖月心里说不出得害怕。
她怕秦母真的突然有什么事将她丢下。
若是只留下她一个人,她真的,不敢想象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