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人们回神,那个一开始听着还在远处的话音就转到了面前,明紫色的袍泽绣着龙纹在风中一动,如闪电般卷到漪房身前。
当看到漪房身下的鲜血和她脸上惶恐的表情时,夏桀心脏猛然抽紧,控制不住的怒气化作凛冽寒意从周身散发出来,冻的周围人皆是一僵,反应过来后,才跪在地上齐声道:“参见皇上。”
“到底怎么回事!”
“夏桀……”
漂浮的独木终于找到了支点,漪房呆呆的看着夏桀,片刻后,哭着朝夏桀的怀里扑了过去。
宫人们唯恐漪房这个动作伤到了自己,都想要伸手去拉,但看到夏桀已然蹲下来接住了漪房,就把手都收了回去,只是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妄视。
“漪房,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没事了。”
夏桀来不及问明这里的混乱到底为何,漪房的泪水灼烫了他的心,看到漪房泪眼朦胧望着他的样子,脸上是前所未见的脆弱,好像是受伤的小兽,他痛得心口阵阵紧缩,只能用力抱着漪房。
周围的人,听见漪房开始的一声夏桀,尚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复又听到夏桀自称我,都禁不住压抑不已。
来的三名太医之中,有一名乃是世家阀门所出,最重礼仪规矩,听见漪房喊的一声夏桀时,已想站出来斥一声目无君王,后见到夏桀不以为意的态度,反而顺着漪房的话接下去,心中更是觉得此举悖理之极,可他还没有走出来,就被身边的同僚拉住衣襟,示意他看夏桀的神色。
当夏桀那张满布柔情的脸时,太医只得暗自摇了摇头,跪在地上,敛眸不语。
“孩子,我们的孩子,孩子。”
漪房处于极度的惊慌之中,这是她来这个时空里血脉的联系,是她和所爱之人的孩子,她的心,满是自责和无助,不管太医说了什么,她只相信一个人,她语无伦次的和夏桀说着话,嘴里不停的喃喃念着孩子两字。
夏桀凝眉,听到漪房的话,他先是一怔,在看到漪房身下鲜红的裙角时,眼底闪过一丝惊愕,迅即就被满脸的心痛取代。
双目暴射出幽冷酷寒,他抱紧了漪房,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皇上的话,娘娘,娘娘是摔倒在地,以致动了胎气,不过臣等已经为娘娘针灸,稳住了娘娘腹中龙种,只要再喝几幅汤药,必不会有事,请皇上放心。”
“摔倒!”
夏桀的神情如霜降一般,周身的冷意和眼里掩藏不住的杀机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浑身发寒。
看到夏桀欲要在此时发作,一名太医硬着头皮道:“启禀皇上,娘娘胎气虽稳,可不宜久坐于地,还请皇上先带着娘娘移驾回宫为好。”
事有轻重缓急,纵使夏桀此刻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一干没有照顾好漪房的奴才,也不得不暂时压住火气,将漪房稳稳抱起,同时冷冷下令道:“来人,摆驾藏漪……”
藏漪二字刚刚吐出,夏桀目色中一闪,低头看了看还怯怯抓着他衣襟的漪房,眼神有些复杂,片刻后,他沉声道:“摆驾龙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