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说。”陈珞苦着脸道。
“放心,说错了我也不怪你,童言无忌。”潘东明的态度很亲和,自然也是一种试探,他想看看这个少年人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
陈珞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潘叔叔,要说的话却也不难,我无聊的时候有翻看过一些类似的资料,关于长江流域治理近几年出台的几个方案都是很不错的,成效不大的缘故,归根结根还是出在了人的身上。是治理的力度不够。”
潘东明认真的道,“官场上牵一而动全身,虽然流域治理是水利局那边负责,但是事实上市委市政府以及财政厅那边互相扯皮的事情举不胜举。”
陈珞听出他的意思来了,问道,“潘叔叔有顾虑?”
潘东明点了点头,他在云山市市长的位置也有几年了,这几年一直都没有调动的迹象,这对于年龄正盛的他来说委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其中的一个原因之一就是长江流域的治理问题了,每年洪涝灾害不断,很是影响他的政绩。
陈珞古怪的笑了笑道,“潘叔叔,既然问题说开了,那我想请问您一句,您相信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潘东明不解。
“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就接着说,不相信的话就不说了。”陈珞道。
“我想听你说。”潘东明道。
陈珞点了点头,道,“道理是很简单的,只是潘叔叔身处局中,当局者迷,云山市的官场并不复杂,谈不上党系林立,只要潘叔叔有决心大力整治水利局,相信明年今日,肯定能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陈珞知道,如若记忆没有出错的话,1996年和1997年长江流域就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洪峰,而到了1998年夏季,洪涝灾害到达最1954年以来的高峰,洪水一泻千里,几乎全流域泛滥,无数村镇城池变成沼泽,直接损失数百亿,而云山市当年也是属于重灾区。所以如若潘东明能够听进去他的话加强流域治理的话,这份大礼注定是他所意想不到的。
“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那么多人的利益纠葛。”潘东明摇头叹息。
陈珞道,“潘叔叔,您是一个有魄力的人,只是有时候手腕不够强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有没有想过杀鸡儆猴的效果?”
潘冬明微微一愣,诧异的看向陈珞,陈珞微笑着道,“刚才和潘叔叔下象棋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些道理,做人如下棋一样,要有大局观,不能局限于一城一池的得失,重要的是最后的胜利。而如若你在实行的过程中遇到麻烦,当一个子陷入绝境的时候,不要为了救这个子而损失更多的子。”说到这里,陈珞就闭上了嘴巴,他知道以潘东明的智慧能够理解,再多说就是画蛇添足了。
潘东明眉头紧蹙,陷入沉思,诚然,如陈珞所说的那样,这些年来,虽然有过不少次大刀阔斧的改革,但是在阻力过大的时候总是半途就夭折了,盘根错节的关系让他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从而被磨平了棱角,失去了锐气。
当头棒喝,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潘东明的眉头舒展开来的时候,现陈珞已经离开了,茶几上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茶叶杯,潘东明赶紧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潘奕正坐在沙上看电视。
潘东明问道,“陈珞呢?”
“他回去了啊。”潘奕道。
“回去了。”潘东明苦笑起来,这小子还真是滑头啊,他大概早就想到自己今天叫他到家里吃饭的目的了,倒是好,口出狂言一番将自己震住然后溜之大吉。
潘奕看父亲脸色古怪,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是觉得少年人有点意思。”
潘奕又问,“爸,你们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啊,谈了这么久。”
“随便聊聊。”
“爸,你该不会是和人家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将人给吓走了?”潘奕嘀咕道。
潘东明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哪里会,爸是那样的人吗?”
潘奕这才点了点头,放心了。反倒是潘东明的内心因为陈珞的那番话掀起轩然大波,久久不能平静。<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