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拳回到家中将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刀疤小释两个亡命徒顿时鬼哭狼吼,说生生的漏了一场好戏,尤其是跟牛癞子这样人神共愤的家伙对战,实在是太过可惜。
考虑到刀疤小释初八等人都是一些大大咧咧的草莽英雄,沈三拳并没有将夕卫国的真实身份告诉于他们,而只是告诉了乌金膏一人,乌金膏沉思了一会,说道:“三拳,这是你的一个机遇,或许以后就能帮的上你。”
沈三拳点点头,“树根叔,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人还是应该靠自己,一味的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不实际。”
乌金膏笑着说是,这是他最欣赏沈三拳的一个地方。
沈三拳丝毫没有隐瞒去夕卫国家做客的事情,当得知夕阳便是夕卫国的女儿时,沈甜有点闷闷不乐,这沈三拳到底是真心想去跟夕卫国谈天说地,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甜还不能确定,少女的心思很单纯,她不会从夕阳和沈三拳的家庭情况考虑,她只知道自己跟夕阳比,确实竞争力小了很多,而沈三拳喜欢夕阳,这已经是人人都可以看的出的问题。
老村长沈万元说过,只要肯努力,就有希望,沈甜深深的相信这一点,心中还是抱着那个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想法,非沈三拳不嫁。
乌金膏考虑事情十分的全面,他知道夕卫国作为共和国的一个少将,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云城方面无非就是两个做法,一是搞大动静,拿出夕卫国的身份好好的惩治一番,再一个便是全力的隐瞒,暗中进行一些活动,大年三十的晚上沈三拳刀疤将牛癞子手下十三人送进了医院,那个在幕后操纵的人到底会对沈三拳怎么样一直是乌金膏很担心的问题,毕竟现在的小刁民只是有勇而无人,叫的出来的也只是刀疤小释几个玩命的兄弟,这些人虽然勇猛,敢玩命,也能够以一敌十,不过别人都能够在云城呼风唤雨了,难道还会怕你这几个翻不起大浪的小龙虾?
燕小六在外面打探出来的消息一直都是风平浪静,黑道上不用说了,派出所和武装部同时出动,惩治了不少的小打小闹团体,那些欺负老太婆欺负小商贩的流氓一股脑儿的抓进去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依然太平无事,这也印证了乌金膏自己的想法,云城方面打算隐瞒入手,好好的活动一番。
燕小六回到沈记皮具,沈万元一个人呆坐在柜台里,心中想着一些事情,看见燕小六回来,问了一句,“小六,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燕小六喝了口茶,“相安无事,只不过我查到了那个拦截拉煤车的幕后人物。”
“谁?”乌金膏顿时来了兴趣。
“东榔头!”燕小六说道。
“我就知道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河东,还想要河西,别人吃什么?”乌金膏冷着脸,“他有没有放出什么话来要对三拳不利?”
“那倒没有。”燕小六说道:“只不过这几天农贸市场倒有不少东榔头的人,看来是在打探刀疤的底细。”
“东榔头不是傻子,一定会有所行动的,三拳他们这一次虽然说只是为南岗村出了一口气,但是毕竟打断了他的计划,现在他迟迟未出手,定然在找寻更加有把握的方法。”
“干爹,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把大哥他们叫回来?”燕小六冷静的说道:“东榔头在云城有些势力,我一个人恐怕不够。”
“不需要,你以为他现在会跟你火拼啊,三拳现在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小农民,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认识了刀疤这个流氓有点玩命劲头的小刁民,他绝对不会放在眼里,只不过这恰恰是他的自大,三拳的实力他永远看不懂。”乌金膏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乌金膏还不确定东榔头到底知不知道夕卫国的事情,所以他到底会用何种方式来对付沈三拳还不能够确认,不过有一点,沈三拳刀疤破坏了他的计划,这个仇他是一定会来报的。
夕卫国的身份木头和王峰两个人隐藏的很深,他们可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个共和国的少将在自己的地盘差点被一群流氓砍死,这样的事情一曝光,木头和王峰那就准备卷起铺盖回老家了,对于这一点,他们可是抱着一条心来处理的。
东榔头自然也不知道夕卫国的事情,在他看来医院里牛癞子的出事根本就是沈三拳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而木头也绝对是收取了乌金膏的好处,敷衍自己,既然东榔头觉得乌金膏要玩,那么他肯定是会奉陪的,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一直开着个皮具店的低调有钱人到底背后能有多少斤两,主动去找沈三拳?来的太过明显,东榔头不会傻到这么做,现在在他心中最大的事情还是张大洪的洗煤厂,拦车打人这个做法不错,东榔头觉得事情还需如此,张大洪抗不过自然会妥协,而沈三拳刀疤两人要跟自己作对,也一定会再度露面。
河西的老流氓牛癞子进去了,东榔头自然把对象放在了其他一些为了钱肯卖命的流氓身上,拦车打人这种事不但要尽职尽责,还需要头脑灵活,手段够狠,但是绝对不能出人命,点到即可的残废就行,这种事的目的就是杀鸡儆猴,犯不着背着一两条人命亡命天涯,再说了,真出了人命云城的执法机关也不可能不管,到时候虽然凭着自己的本事能够推的一干二净,但是洗煤厂的事情却要耽搁下来,那可是一个黄金库,多拥有一天,就能多做一天的生意,次等煤的利润很高,东榔头早就是眼红的跟什么似的,做梦都盼望着张大洪能够拱手相让。
过完了元宵节,沈万元又要再次的去人民医院接受治疗了,所有南岗村的老少爷们都感到有点心痛,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沈万元的离开很大意义上就代表着一去不复返,肺癌的死亡率高的离谱,即使那些没死的拖个一两年,也都是在煎熬中度日,说的难听的,那样的日子还不如去死。
沈万元自己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元宵节的前一天还特意叫沈三拳陪着自己好好的巡视了一番这个养育了自己六十多年的故乡,油菜地,大棚基地,南岗水村,甚至是村头的厕所沈万元都还要好好的去享受一番。
沈三拳一路由着他,他去哪里,沈三拳都陪着。
大棚基地是沈万元一手创立起来的,里面有着他太多的心血和希望,看着那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地以及旁边金黄的油菜地,这个做了一辈子村长的老人终于是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三拳,你看看,多好的青菜啊!”沈万元哽咽着声音,挥动着手臂,微风轻轻的在他脸颊刮过,带去了咸苦的泪水。
“三拳,你看看,这些油菜还是你要求种的,现在开的多好,到了明年肯定有很多的菜油,到时候又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沈三拳一味的听着,没有说话。
走过大棚基地,望着远处静静的南岗水库,老村长再次的长吁短叹,“三拳,你还记得么?当年你十六岁,就是在那片大堤上,我们爷俩跟北岗的沈长福好好的干了一仗,那个时候他们人多啊,整整九个人对付我们两个,你小子争气,一个人弄翻了六个,最后杀的他们落荒而逃,南岗村那年夏天农田能有水也全靠你。”
“不是万元叔你给我助阵,我也不可能赶跑他们。”沈三拳轻轻的回了一句。
“你小子谦虚,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沈万元笑了起来,接着就是猛烈的一阵咳嗽。
沈三拳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内心十分的难受。
“三拳,有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