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烈青阳重重一捏灭沧澜的臂弯,“你就用傀儡术阻碍冥界杂碎的攻势,我来为你助力!”
“千里霜华”仿佛应和这句热烈的叫战一般,猛地发出一声沉沉的剑鸣。那声剑鸣扩开一片半透明气劲,呼然扫过璎珞连缀的天顶,荡起一片纷乱碰撞的清脆声响。
静立一旁的天命风流微微凝眸,眼角掠过一丝不可思议般的闪光,“那种剑气……‘千里霜华’竟能这般应和这少年的战意,莫非是……”
他深深看了一眼“千里霜华”上微微摇摆的虎头雕刻,此时灭沧澜轻轻侧身摆开了烈青阳的手。
“江前辈是操控天道神盾的时候被伤的?”灭沧澜看了烈青阳一眼,竟觉心头泛起些微苦涩,连他也不知其源,便按定了一刻也等不得的烈青阳转向天命风流问道。
“倒也可以这么说。”天命风流微微躬身伸手,请灭沧澜与他一同走到白玉雕床边立定,微微下垂的眼皮内透露出点点温润光华,“若不是有人突然打乱了神盾阵形,就算那灰雾血藤已然攻到面前,江盟主也还是有机会退开的。”
“有人打乱盾阵?”灭沧澜轻挑剑眉,在风雅门中与天道神盾对峙一夜的记忆骤然打开闸门,“那天道神盾坚固无比,怎能轻易被打乱阵形?”
“有人从内部动手就容易多了。”天命风流微微一笑,仿佛在讲与己无关的事,“是江惊涛。”
“……江惊涛?”灭沧澜转过头去,一束红发倾泻而下遮住了他寒芒闪耀的右眼,“是江惊涛打乱了盾阵,才致使江盟主受伤?”
“时间配合得天衣无间,江盟主所遭遇的那场攻势内有带有黄泉鬼气的鬼影辅助进攻,就在那些鬼影扑得最凶猛的时候,江惊涛打乱了天道神盾。”天命风流轻轻掐了掐指尖,仿佛在掐算记忆中那血光喷耀的一瞬间,“那些鬼影就准确无比地贯穿了江盟主的天灵。若不是他修为高深,现下这里布置的应是灵堂。”
“我说……”烈青阳叉腰站在天命风流身后,他着实不能理解一副与江愁余相交甚好之模样的天命风流,眼下说着好友的伤痛却能这般平淡,仿佛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听到那少年极力隐忍的沙哑声音,天命风流拨拨雪发转头笑道,“我只是在复述事实而已,在灭公子面前可容不得一句含糊啊。”
灭沧澜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天命风流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多谢了。”
他那双冷静扫视床上江愁余的血瞳法光鼓动,只见那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江愁余体内冲荡着一股煞气,隐隐聚成模糊人脸之形,已然深入了每一寸血脉之中。
而江愁余已然感觉不到灭沧澜锋利注视之下的窒息感,只是紧闭双眸如僵尸般躺着。
“这股煞气……”灭沧澜一撩衣襟坐在床边,轻轻按住江愁余手腕经脉微阖双眸。脉理医法他并不了解,只是天赋法眼可以将气劲传输到任何一处经脉中,如此便能大约感应到其人功体变化。
这煞气和寒雪飞那般的尸煞之气还不相同,少了许多阴毒的火辣,而是一种极度缠绵阴冷的柔柔鬼气。灭沧澜凝神感受那股煞气沉郁的蠕动,只觉似是触碰上了一只冰冷的手,却被那手温柔地上下抚摸。
一段记忆蓦然冲入脑海,灭沧澜双眼一睁如同血星闪烁,放下江愁余的手盖入被内,起身走向天命风流道,“冥界下一波的攻势有动静了么?”
这少年句句都问要害,毫不为他事费时,天命风流也不禁暗叹一声他何来如此城府,“上次一战,冥界也受到了不小损伤,现在他们以血藤煞气为障划定了一片区域,暂在那里休养。”
天命风流雪袖一挥,身后便凌空划出战局模型之台,与灭沧澜两人对立围上去道,“就在这里。”
灭沧澜仔细看了一眼台子上标注的地势,微微点头冷笑道,“在这里倒是方便,随时都可回转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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