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的那名中年男人正是当今的定国公、太原王氏家主王瑱。
他身影挺拔,面容冷峻,并没有中年男子惯有的发福之态。发迹乌黑,没有一丝白发。如松的气质让他这个年逾不惑的男人看起来不过是而立之年。
王瑱看着华溪烟,打量了半晌,眸光闪过一抹了然:“进来说话!”
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进到主厅后,王彦当先把华溪烟带来的那根玉簪呈了上去,王瑱看过之后,眸光精亮,脸上却是不显山露水。
倒是一边的王夫人,见到那簪子之后再也坐不住了,一把上前抱住华溪烟便哭喊起,宝贝丫头地叫个不停。
华溪烟被这么抱了个满怀,整个人处于一种云山雾罩的迷蒙状态,不由得求救般地看着王彦。
王彦低叹一口气,卢鸢便上前来将王夫人拉来:“娘亲,妹妹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您这么上去唯恐吓到她。”
王夫人只顾着自己抹泪,哪里听得到卢鸢说什么,倒是王瑱抬眼看着华溪烟:“你娘没告诉你?”
华溪烟心下一紧,缓缓摇摇头:“娘亲并未来得及告诉我。”
“这是什么意思?”王齐皱眉,什么叫来不及?
“娘亲……死于非命,我并未来得及见最后一面,还是娘亲身边伺候的人将此物交给我,让我来太原寻王氏。”华溪烟缓缓开口,浅浅地将心中那伤心之事带过,不愿多说。
王瑱舒了口气,沉声开口道:“真是造化弄人。”
“我是你娘舅。”半晌,王瑱说出这么一句。
华溪烟心思一震,面上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从刚才王彦王齐还有王夫人的反应,她便可以猜出这关系不一般,娘舅……果真是很亲密的关系。
“你娘是我义妹。”
王瑱此话一出,王彦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极为惊讶地看着王瑱,就连一边得王夫人也停止了啜泣,愣愣地看着王瑱。
王瑱眸光沈岑地环视众人一眼,最后落于华溪烟面上,他一只手在一边的沉香木镶金边茶桌上缓缓点着,开口道:“当初我外出之时,遇到了一些事情,你娘那时候救了我一命,于是我便认她为义妹,将那簪子留给了她,让她日后有什么事情来太原找我便是。但是没有想到,终究没有见到她。”
华溪烟点点头,这救命之恩,自然是大过天,将救命恩人收为义妹,也是说得过去。
“那时候你娘还未出嫁,后来等我再次路过起看望的时候,那家早就人去楼空,我也不知道你娘去了哪里。直到后来,有一日我收到了你娘的来信。你娘并未说明自己的现状,只是说自己出嫁之后得了个女儿。若是日后情况不好的话,要我照顾好你。我担心你娘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四下寻找,但是人海茫茫,却是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说道这里,王瑱叹了口气,眼眸中的神色更甚了几分,似是陷入了眸中回忆中,“想不到,被她一语成箴,看来,她早便知道了有今日……”
原来如此!华溪烟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彦王齐见到自己之后那般惊讶,原来是早就知道有她这号人的存在!还有王夫人,想必也是知道了自己家中遭遇不测,心下万分同情,这才如此吧。
“可怜的孩子……”王夫人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王夫人……”
“什么夫人,叫舅母!”王夫人拿帕子拭着泪,纠正道。
“是,舅母。”华溪烟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舅母莫要悲伤,如今我还好好站在这里已是万幸。至于父母之仇,我也一定会报!”
“难不成,姑母是遭遇什么不测才殒命的?”听到华溪烟的话,王齐这才开口问道。
华溪烟点点头,将华家被灭门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屋中人神色凝重,一时间满堂寂静,无人言语。
“孙家倒台之后华家跟着被灭门……但是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王瑱斟酌着开口道,“果真棘手!”